三夫人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妥帖不过了！

不仅是四房，就连大房和二房也都照顾到了。

大房的秦松跟着赋闲在家的阁老学习，自然是不用再另投他人门下的。二房的秦柏倒是很有必要，固然二夫人和二老爷打了个眼神，虽说是没有明说可也就算是应下了。

“那就多谢弟妹了。”二夫人谢道。

妯娌之间的事情，大家也大多明白。二房这边定了下来，自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四房身上。

四老爷被众人盯的直发蒙，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倒是秦柏先站出来谢过了三伯母。秦柳则是缩在后面，他是肯定不想去的。一来他本身就怕极了三老爷，对三夫人也是敬而远之。

平时不出事还好，这又出了秦如蕙的事情，谁知道清河是个什么光景？万一三夫人有意思磋磨他，那他到时候不是哭都没处哭去？二来清河虽然也好，只是哪里比得上京城繁华，专心求学的苦楚他可吃不了，故而一门心思的希望父母能给他回绝了。

四老爷虽说没什么出息，可也应了望子成龙的通病—就是希望儿子能有出息。

他自然是乐得看儿子去清河的。

只是他在家里一向不是做主的，只得将目光又瞥向四夫人。

四夫人心中倒是一阵狂喜，这事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怎么会不答应？只是她心中还有点顾虑，依着她的那点小心思，三夫人是肯定会报复秦柳的，到时候没有他们护着她的儿子还不是任由他们欺负！故而一时间还有些犹豫不决。

“这......”四夫人犹豫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三夫人不怒反笑，有些人就是不识抬举，还愿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也懒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左右大房让她做的她也都做到了，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四房人家自己要不要答应，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四夫人那点小心思，自然是逃不过老夫人的眼睛。

这老四家的实在是应该好好管管了！再这么下去四房早晚给她祸害干净，自己的修养不够，就寻思着别人都像她一样抱着什么龌龊心思，这样的女人教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好出息？

侯夫人和二夫人自然是做壁上观的。

男人们也不好插嘴，侯爷再怎么说也只能是说说他这个不争气的四弟。奈何这个四弟就像个棉花，一拳打在棉花上是半点响声也发不出的，搞得侯爷也是实在无奈。

“老四家的。”老太太总算开口了，今天这局面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她当年的不慎造成的。谁能想到四夫人会是这么个品行？

这么多年她纵容着四房，倒是把他们的胃口养大的，还变得目无尊长起来！

“你需得想清楚，是你那点小心思重要还是柳哥儿的前途重要？起先我说把柳哥送去秦氏的族学，你嫌弃族学里净是些旁支，非要闹着去京城里找学院，我便依着你了。可你看看，你找的这个学院把柳哥儿教成什么样子，难道到今天你还执迷不悟么？”

“我......”四夫人语塞，却还想强词夺理，“我不是担心柳哥儿人生地不熟的不适应么？”

“柳哥儿都多大了。”老夫人痛心疾首道：“林哥这么大的时候，他父亲都带他走遍了江南十三府了，廉哥儿这么大的时候早早就跟着军队走了几次边了！就是柏哥和榆哥儿跟柳哥儿年纪差不多的，也都早早的出去游学了，松哥儿是真正的年纪小，这才留在身边，过两年肯定也是要让他出去走的。柳哥儿是男儿，难道你还能像养闺女一样的圈着养么？”

“便是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个早些收拾行李往清河去吧。”老夫人终于做了决定，这一屋子人也总算消停下来。

侯爷和侯夫人的心也算是要放下了。本来还想着四夫人如实又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夫人一心软，他们的一番苦心又要打了水漂，这么一看老夫人是真下了狠心要整顿四房了。

“母亲。”四夫人看着秦柳一脸惶恐的表情，知道他是不想去，就还想说些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老妇人道，今日就正好一起解决了。

“我只是想把柳哥儿留在身边，京城里也不是没有好的书院。”四夫人道，为了儿子她也算是拼了。

“我做好的决定你也敢更改？”老夫人将拐杖一杵，“老四家的，你的胆子未免也是太大了些！”

“可那是我儿子。”四夫人道：“老夫人，您不能因为我们是庶出就这么偏心啊！清河那么远谁知道是什么偏僻地方？柳哥儿是犯了点错，可也不至于这么整治他，他也是您的孙儿啊。”往常只要她搬出嫡庶这事老夫人便会心软了，她也是掐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放肆。

三夫人在一旁气的浑身颤抖，这个四夫人到底把她的娘家想到了什么地步，刚想开口，便听见三老爷先开口道。

“清河便是天下学子趋之若鹜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就连当今圣上都赞扬有嘉，四弟妹若是不想儿子去直说便是，不要拉着内人的娘家说事，也不要糟践了内人的一片好心。”

“张氏！”老夫人胜利色染“你实在太放肆了。”

她原想着以后再慢慢教导这四夫人，也是给老四留着些脸面，却没想到这脸面实在是留不住了！张氏的所作所为她是终于忍不下去了。

“忤逆长辈。搬弄是非。光是这两点，我就能叫老四休了你，把你逐出秦家的门。”老夫人一句话说完，竟吓得四夫人瘫倒在地上。

几个妯娌素来跟她关系不好，不会站出来替她说话的。至于四老爷，这会儿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依着他的性子，自然是不会站出来的，左右儿子女儿没事就好，母亲是不会害他的。

“祖母您息怒。”秦如芯倒是当即跪了下来，别人可以不在乎她却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