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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转机(1 / 2)

第五十六章:转机

我也听到了我后面,那的的的马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不敢回头看,我只有拼了命地跳,吸气呼气痛得嗓子如火一般地烧着。

一连串听不懂的话在后面响起,马鞭像是长了眼睛的绳子一样缠上我的腰,把我缠了个结实再一拉,双脚腾空而起,我也尖叫了出来。

一只大手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将我的腰提了起来,然后放倒在马背上驼着走。

天地都在旋转着,这些天没有吃东西,只能难受地干呕着。

真的好绝望,我们拼死以为看到了生机,却总是天不如人愿。

马没有停下来,走了许久才在另外的地方停下来,他跃下马,把我抓了下来丢在地上张嘴叫着什么,从那帐篷一样的房子走出二个老女人来,然后扶了我进去。

我想,我是不是得救了,这似乎不是周牙婆的地方,而带我回来的,是个一脸红得发黑的粗壮汉子,那二个西北的老女人看着我直笑,用湿巾子擦干净我的脸,跟那男的说着什么,粗壮的男人便憨厚地冲着我笑。

“你是谁?”我有些惧怕地问。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甚至是才从另一个地方逃了出来,除了相熟的人,不然看到谁都会害怕,都会有着强烈的防备。

他听不懂,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老妇人比手划脚一翻,才憋出几个字:“莫……怕,我……。”后面的便是听不懂了。

我以前天真的以为,所有人说话都是一样的,现在觉得一个大相朝,真的大得不可思议,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地方的方言,甚至是听不懂,道不明的,走了那么多地方,我觉得自已真的是井底之蛙,京城不过是弹丸之地,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们似乎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还用牛奶泡了饼要给我吃,奈何得闻到那些味,腥得令我想作呕。

老妇人的脸上有些失望之色,朝那男的说些什么,男的摸摸头一笑,然后和善看着我。

躺在那炕上,闻着那属于牛羊皮毛的腥味,即使没有一天好睡,我还是睡不着,心总是提得高高的,二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事。

可是,我还是睡着了。

让一阵颇为熟悉的声音叫醒,我一听就浑身直打着抖,哀怜地看着老妇人,千万不要把我说出去,外面用西北话叫着的就是周牙婆,不用看我也能听出她的声音。

一个老妇人对着我笑,然后走了出去,我用力地摇头,叫她不要把我说出去,她听不懂,指指门口就出了去。

有些无力,可是终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愿真的不要说,我不想再回到那像畜生一样的生活去了。

还剩下的那个老妇人安详地在门口做着针线活,对着我笑,指指手上的布料又指指我身上。

可我的注意力还在外面,我努力地想听到她们说些什么,没多会,那老妇人就进来,笑盈盈地看着我要说话,我伸出手指放在唇口轻嘘,她看了外面一下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坐在门口和那女人一起做着针线。

果不其实,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那周牙婆又在叫了。

这一次,却是在说什么,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走了。

我喘着气在炕上觉得心跳得那种的痛疼,她终于走了。我是算逃出她的手里了吗?这里隔得很远才有人住,她没有抓齐人,定然会来看的,刚才老妇人说没有她定是不信,再杀个回马枪,看到二个老妇人坐在门口做着针线活,她才会相信这里没有人的。

外面一声喝叫马儿的声音,然后沉重的步子落下,欢快地叫着,二个老妇人笑着站了起来,然后提着很多的菜进来。

他站在炕上看着我笑,那是一种憨直而又带着善意的微笑,扬起大手想碰碰我的脸,看我一脸的防备又缩回去,转头和老妇人说话。

“吃……饭。”另一个很用力地说。

原来是这样,我朝她们一笑,轻轻地点点头。

她们真好,我想我真的恶运走到头,好运开始来了。

那小伙子对我很好,天天去买米煮饭,还买一些新鲜的菜,我的病在他们的细心的照料下,慢慢地好了起来。

老妇人用几天的时间才做好了衣服,然后慈和地塞给我。再慢慢地我能听得懂她们说的一些话,要来了纸和笔写信给夏君棠,我想他解救那些被抓住的人,而不是想求救。

眼巴巴地塞给那西北小伙子的时候,他洁净的眼里有着询问,我感激地朝他笑,他才收了起来,眼里有一种渴望和失望,大概以为我写的家书,叫亲人来接我回去吧。

在草原上他叫我去骑马,去赶羊,他在草里打滚给我看,他唱歌给我听。

我挺喜欢这里的天空,那么蓝,这里的草原那么那么的远,这里人的心思很单纯,不高兴就拉着脸不吭声要不就直接说出来,高兴就唱歌,打滚。

我没有在那封信里留下地址,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是扭七扭八地写,让敬三王爷去抓周牙婆。

如果京城里已经没有云知秋这个人,那就让这个人消失吧,西北,很不错啊,从第一天学会喝牛奶然后拉了好几天之后,我慢慢地适应了那种味道,也知道那天晚上救我的少年叫扎特西,二个老妇人一个叫拉姆,一个叫雅玛是姐妹二个,扎特西是她们收养的。

我喜欢拉姆煮的奶茶,喜欢雅玛做的饼,一边喝一边吃饼再软软哝哝地用西北话叫:“拉母,雅玛。”

她们就会裂开嘴巴露出那稀落的牙齿笑,像是娘一样,很慈和地笑,会笑得人心里软软的,有时又像是皇上一样,会捏捏我的脸,用西北话叫我小美人。

西北的女人多是健壮,在草原而生,有着豪爽而的性子,能歌善舞又是马上好手,可男人还是喜欢比较秀丽的女子,像我这样姿色平淡的人到了这里,居然让她们叫我小美人,真够我乐的。

我想我命真是大,是不是命中注定,让我这样就离开了京城那个让我爱恨不得,痛得揪心揪肺的地方。

我死了,那个云婉仪已经死在连城,而现在的我,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手里拿着烙饼到外面去叫:“扎特西。”

于是粗壮的小伙就会骑着马踏着阳光往这里来,生活,是新的,而我隐约中,心里却是空得很。

我努力地想改变,想适应,用力地感受这一片很纯净的土地。那是从泥土里散发出来的芬香味道,那是从咩咩叫声中叫出来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