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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卖到西北(1 / 2)

第五十五章:卖到西北

我病得有些糊涂,一只脚踢踢我的身体,我缩了缩,听到低沉的女声说:“十两银子。”

“周婆子啊,再多点,多点,十两还不够我们哥们上花船呢?”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廉价,最后是十二两银子把我买了下来,翻过脸还糟人嫌弃地说:“看她病成这样,还得给她抓药吃,老娘我还亏了,不过长得还不错,细皮嫩肉的,不知这二个鬼东西从哪里得手的。”

我被卖了,迷迷糊糊中苦涩的药草灌了进来,和好几个女人一起挤在平板车上。

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一直一直地走。

又是忽然而来的下雨,又是日头的曝晒,许久没有这样受苦受累的人,一病就迷糊了好几天,人也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当然一路上,有些人下了去,居说是周牙婆一路卖到西北去,只要有人肯出高价她就给人,像牲口一样的一手给钱一手拿人。

病得我戚焉焉的,我以为也会给她卖了,谁知最后的几天她都没有卖人,身边的女人一直在哭,害怕地说:“我们到了西北就要卖到狼腾去,那里的男人都是很可怕的,长着狼一样的脸,虎一样的身子,我真的害怕。”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哭得缩成一团,忽然心有不忍,伸手过去拉拉她的衣服:“别哭,女人的泪水,很珍贵的。”

这句话,多远多远了,原来欠下了这么多的情,用这么狼狈的处境来还。

几个人抱在一起,谁都惶恐,谁都害怕,对未来,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往好处想。

我想最不好的下场,无非就是一个死,管怎么个死法,死后又怎么样,人死了哪能想那么多呢?连死都不怕了,还怕面对命运的惊涛骇浪吗?

也许,我也想看看,我生命中还有没有别的转机出现。

我又想告诉我自已,这就是人生中的艰苦和磨难,在宫里觉得处处难,觉得闷着很多的寂,方要体验一番这些未知的惧和苦,方知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皇上啊,我还恨你,可是,我竟然慢慢地可以想开了。

我的离开,我的失踪,是否会有人知道,是否会说我只是被杀了,还是会有人不相信,一直一直地找我呢?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病得快睁不开眼睛,每天就是不停地赶路,像是车上的牲口,雨淋日晒都在赶往西北的路。

西北,如此遥远的地方,曾经想过自已会来西北,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我终是来了,却是这种苦难不堪的方式。

天蓝得有些灼人,白云像棉花一样浮着,凉凉的风从绿地上吹过来,散了些热气。那光荫,大片大片地过来,掩住的草原也成了墨绿,再一会又让日头吹走,几乎就能看到它们就是在追逐嬉戏一般,白白的羊和窝在草地上,牛抬头懒懒地看着,也趴在地草地上睡,这里的一切,如此的宁静,如此的美妙。

如果不是生病,如果不是被卖的身份,那当是更好。

再行走几日,终于到了西北,稀落的人也多了起来,那些女人越发的惊惧,像是老鼠一样终日眼神惶惶然的。

这么久,没有人来找我,是不是都当我死在那连城呢?

周牙婆让我们坐进了羊圈里,半夜还有西北的人守着,闻着那腥味就想吐,寂黑寂黑的天上,那灿亮亮的星星好近好亮,就像伸手就能碰到。

和他,越来越近了。

半夜有女人哭了起来,引得鸡飞狗跳的,周牙婆从一边的屋里出来,骂骂咧咧地抄起鞭子:“哪个短命鬼在哭的,吵得老娘睡不着,老娘非把你抽一顿卖出去。”

“不要打我。”呜咽的声音夹着颤抖:“周大娘,不要打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哥哥在西北做一上小官,求求你放了我,我哥哥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我也祈盼着能行得通,如果可以,我会说夏君棠,局时把这些女人都放出去,可是路遥的谨慎告诉我,有些身份不能轻易地就开口。

周牙婆换了个笑容:“是吗?还是小官。”

“是的,周大娘你发发善心,就放我走吧。”

“哼,老娘我做这行生意就是发的这个财,当官的要是知道,老娘我就提前去见祖宗了。”她说了二句西北话,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二个粗壮的西北汉子,然后拖着她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