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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爸的病


长久的沉默中,我的心也一点一点下沉,谢泽涛你怎么不接话呢?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没有等你,直接回来了?还是你根本就当我是个傻子,当我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我试图挪开一点身子,谢泽涛的手却箍着我的腰,掌心停留在我的小腹处,这应该是一个保护的动作吧?是不是隔着衣服,里面的小生命也能感受到这样的温度呢?我心里难受极了,闭了眼,眼泪就流了出来,咬紧牙关,不让喉头的哽咽打破这样的沉默,既然你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愿意说,都不愿意解释,那我还能做什么?离婚是最好的选择,我会生下这个孩子,好好爱他,即便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总好过生活在一场虚无的幸福中,更好过像我这样,在父母的争吵和打架中长大!

只是现在爸爸在医院里还没醒来,这个时候告诉他们,恐怕…;…;这样的纠结中我也渐渐睡下了,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梦,可是醒来的时候,什么也记不起,谢泽涛早就去上班了,我心里想着今晚还是明天跟他提出离婚的事。

我妈端了一碗汤到餐桌上,看到我出来,说道:“赶紧去洗漱,吃饭了。”

“我…;…;”我心想已经大中午了,爸爸那里…;…;

“早上泽涛已经去了医院,他也是有心了,”我妈看出我的意思,笑着说,“虽说泽涛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这两天…;…;你爸的事多亏了他忙前忙后,果然一个女婿半个儿,不,比你弟强多了!”

“那也是因为…;…;因为他妈生病的时候,我也一直在伺候啊!”我不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是生气还是因为什么,但我说完就低了头,生怕我妈发现我有什么不对。

“那不一样啊,你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泽涛又要上班,又去医院。”我妈说着坐了下来。

我盛了汤,我妈又说:“你这刚怀孕,要吃点好的,头三个月很重要,吃过饭我去换陈帅。”

“我也去。”

“不是说了吗?你不能乱跑,医院病人多,你就在家歇着,怀孕了,你是不是得跟你们园长请个假什么的,还是直接辞职,就在家养胎吧。”

我妈开始絮叨起来,但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我嗯嗯的点头,想着以后离婚,还真得换个工作,幼儿园里的工资肯定是养不起我们娘俩啊。

吃过饭我妈便去了医院,不过多时陈帅就来了,盛了饭就大口大口吃起来,我靠着沙发,看了他一眼说:“你吃慢点,锅里还有山药排骨汤。”

“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也不想想现在几点了。”陈帅略带抱怨的说道。

我嗯了一声,亲自盛了碗排骨汤给陈帅,说:“好弟弟,你辛苦了。”

“姐,你跟姐夫怎么了?”陈帅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问我,“我早上看姐夫的脸色不对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你胡说什么,我要是跟你姐夫吵架,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啊,我们没怎么。”我抬手要去拍陈帅的头,却发现如今的陈帅实在高出我很多,摸不到他的头了。

“姐,我是你弟弟,我是你亲弟弟,有什么事你必须跟我说啊!”陈帅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我…;…;就是觉得怀孕了,可能情绪不好,真的没事。你快吃饭!”我勉强笑了笑,将盛着排骨汤的碗递给陈帅,“快喝了,这两天你一直在医院,吃完饭,去睡一觉。”

“姐,你真的没事?”陈帅将信将疑的看我一眼。

“没事!”我冲他咧嘴一笑,他这才放心的喝着汤。

洗了碗,打算跟陈帅说一声,没想到他已经睡下,我便轻手轻脚关了房门,穿了件外套,好在医院离家里并不太远。

这个时候,住院部里挺安静,还没走进我爸的病房,就听到我妈隐隐的啜泣声,我心里一揪,刚要推开门,却听见谢泽涛的声音,他说:“我会想办法的,妈,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北京是什么地方?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家庭能看得起病的?”

“但爸的病也不能再拖着,我…;…;我再问问一些同学和同事,就算是把房子卖了,也不能让爸有事啊!”

“大海啊,你听到了吗?女儿女婿都这么孝心啊,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靓靓怀孕了,你上次不是念着要老王的份子钱吗?”

我听着有些懵,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油然而生,一把推开病房的门,哭着问:“你们说什么?什么北京?爸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靓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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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靓…;…;”

我抹掉眼泪看着病床上的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我就拽着谢泽涛的衣服,打他,质问他:“我爸是什么病,你为什么要帮着我妈瞒着我,你这个大坏人!你总是什么都不对我说!”

“靓靓!你别激动啊,你这刚怀孕…;…;”

我妈急得要来拉我,谢泽涛一把将我抱住,不停地说:“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什么伤害,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什么伤害啊!”

我狠狠的咬了谢泽涛的肩膀,起伏的情绪才渐渐平缓过来,脑子里空空的,只大口喘着气,也听不到我妈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谢泽涛的肩膀是不是流血了…;…;

原来我爸中风后的手术确实很成功,可是在他的脑子里发现了一颗肿瘤,恶性!我被谢泽涛带回家,脑子里一直想着我爸的病,那不就是脑癌吗?怎么办?是不是会死?他的身体一直很好,通宵打麻将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突然就中风,就发现脑子里长了瘤子呢?怎么会这样?老天爷,你这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怎么所有的不幸都突然降到我身上…;…;

“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我们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会影响你,靓靓,你现在怀着孕呢,不要伤害自己好吗?”谢泽涛轻轻给我盖了被子,又说,“我会想办法尽快送爸去北京,任医生说过,爸的肿瘤发现的及时,北京有很多例这样的病人手术成功,你不要想这些,我来想就行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