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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见狐王


来到老祖宗的房间,还未站定脚步便听到刘姨娘一声尖叫:“老祖宗!快把这个心狠手辣的孽女乱棍打死,为云婷报仇!”

“乱棍打死太便宜她了,理应凌迟!”张姨娘的哭喊更加震人耳膜,“可怜的云珠,呜呜呜……”

掏掏耳朵,沐云苏上前行礼:“孙女儿见过老祖宗。父亲回来了?”

旁边椅子上坐着的正是沐家家主沐阆轩,看到沐云苏,他明显地愣了一下:果然与过去不同了,到底怎么回事?

咚咚!

“孽女!还不给我跪下?”老祖宗满脸杀气地用拐杖狠狠捣着地面,恨不得将沐云苏碎尸万段。

沐云苏衣袖一挥:“为什么?”

“你还敢问?”老祖宗咬牙,“太医说云珠和云婷的手已经不可能恢复,都是你做的好事!”

“大小姐所用的手法非常怪异,两位小姐的腕骨已彻底碎掉,筋脉尽毁,而且整条手臂都会慢慢废掉,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想起太医的话,刘姨娘和张姨娘便满脸绝望,若不是强自克制,早已扑上去将沐云苏掐死一百遍了!

沐云苏依然清淡:“她们想要我的命,我只要她们一条手臂,够便宜了。”

“一派胡言!”老祖宗咬牙厉斥,“我已经说过了,她二人是受人蒙骗才会……”

刷拉!

沐云苏抖开那纸契约:“这可是二妹三妹亲笔所签的契约,父亲请过目。”

老祖宗一时语塞,片刻后却强硬地一扭头:“你不是没死吗?为何要赶尽杀绝?”

沐云苏的语气很平和,却偏偏又透出一股令人战栗的冷意:“我没死不是因为她们仁慈,而是因为我命大!何况方才若不是她们死不悔改,还想杀人灭口,又岂会落得这般下场?”

老祖宗越发无言以对,但当她看到沐云苏那张丑陋的脸,却又丝毫掩饰不住满脸的厌恶:“够了!你手段如此毒辣,沐家容不得你!来人,请家法!”

“慢着!”看完契约的内容,沐阆轩早已满脸怒气,“看看你们养出来的好女儿,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

二人顿时恼羞成怒,张姨娘越发忍不住咬牙:“可……可是……”

沐阆轩重重地哼了一声:“她二人谋害嫡姐在前,本应处死!幸好云苏平安归来,再加上一条手臂已废,也算是得到了教训,此事便到此为止了。云苏,你认为呢?”

沐云苏点头:“父亲决定就好。”

沐阆轩点了点头:“既然真相已经弄清,你且回去歇着吧。”

沐云苏答应一声,施礼离开。二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竟同时开口尖叫:“老祖宗!就这么算了不成?”

老祖宗早已怒不可遏:“你就知道护着那个贱人的女儿……”

“老祖宗此言差矣。”沐阆轩皱了皱眉,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有这纸契约在,今日之事就怪不得云苏!”

“有契约又怎么样?”老祖宗咬牙,脸上一片狠厉,“死一个废物对沐家而言是好事,没用的人本来就该死!”

沐阆轩越发皱眉,只觉这句话分外刺耳,不由一声冷笑:“老祖宗言之有理。既然云珠和云婷被云苏打败,那就说明她们没用,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你……”

老祖宗登时被自己的话噎得白眼直翻,目光从三人脸上掠过,沐阆轩冷笑一声起身离开:“老祖宗歇着吧,儿子先告退了。”

“你……”老祖宗气得浑身哆嗦,“反了反了,都反了……”

两位姨娘彼此对视一眼,各自万分绝望:连老祖宗都收拾不了那个废物了,这可怎么办……

黄昏时分,落羽敲门进了沐云苏的房间:“秋影死了,据说是打水的时候失足掉到了井里。”

沐云苏愣了一下:好你个韩香絮,够狠!虽然秋影死有余辜,但没能趁此机会揭穿你的真面目,的确可惜!

虽然对她这个顶尖法医而言要找出破绽易如反掌,但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不如等待更好的机会,一锤定乾坤。

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夜色很快深沉,还算舒服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沐云苏便起了床,用过早餐之后继续出门救死扶伤。不过今日落羽有事不能相陪,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在街上转悠了半天,仍旧一无所获,她不由捶了捶脑袋:正常情况下,如果生病或者受伤,自然该留在家中休养,谁还会满大街乱逛?枉她聪明一世,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可即便如此,总不能挨家挨户地闯进去问“你家有没有人生病受伤吧”?还不得被人当成疯子给轰出来?

转过这个弯来,沐云苏登时没了继续寻找的兴致,垂头丧气地往前走着,倒是不曾发现周围已经渐渐变得安静,很快便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不多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凉亭,令她骤然停住了脚步:一个雪白衣衫的男子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正是天下无双的狐王风凌绝!依旧是不染尘埃的白衣,依旧是说不出的优雅尊贵,依然能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也依然那么温润如玉……

啊呸!还来?

骤然想起风凌绝杀气凛冽的样子,沐云苏下意识地抚了抚咽喉,毫不犹豫地移开了视线:眼睛被蚊子盯了吗,还瞎说?惹不起,我躲得起!

谁知她刚刚脚步一动,风凌绝已经淡然开口:“能从我面前逃走的人不是没有,但不包括如今的你。”

沐云苏叹口气,果然不再乱动:“民女只是路过,并非有心打扰狐王,还望恕罪。”

风凌绝并不曾开口,一股略显沉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突然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狐王的鞭子有多长。”沐云苏又叹了口气,“然后决定民女要不要靠近些,免得您的鞭子够不到民女的脖子。”

风凌绝似乎笑了笑,声音也变得温温柔柔:“我的鞭子为什么要够到你的脖子?”

沐云苏一怔:这男子也真是个妖孽,他是如何在温润如玉和心狠手辣之间转换自如的?看到他此刻的样子,或者仅仅听到他说话的语气,谁能相信他一出手便是致人死命的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