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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1 / 2)


一列开往春天的火车。 连目的地都如此应景:长春。  冬至听见处理两个字, 莫名有点紧张:“那我会不会被失忆啊?”

何遇莫名其妙:“什么被失忆?”

冬至道:“美剧和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但凡看过外星人或什么不明生物的民众,被主角的记忆消除棒一照,立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何遇大感兴趣:“还有这种电影?叫什么名字,回头我也去看!”

冬至道:“叫《黑衣人》,有三部, 还有美剧《X档案》, 也是讲这一类的, 挺出名的啊。”

何遇摸摸鼻子:“我之前一直在山上,除了修炼就是修炼, 两年前才下山, 有点空闲都用在游戏上了,你说的那种记忆消除棒, 目前我还没见过, 不过说不定美国佬真有呢,上回出国交流, 我就见过他们不少先进仪器,总局还说要引进,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着说着又离题万里,虽然冬至对他说的内容很感兴趣, 但还是忙将话题拉回来:“这么说,你们不会强行消除目击者的记忆?那要是有人泄露出去怎么办?”

何遇耸肩, 一脸没所谓:“那也得有人相信啊, 你出去给别人说你碰见妖怪, 和你被下了迷、幻、药,你觉得别人会相信哪一种?肯定觉得你是个神经病吧!”

冬至:……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换了半个小时前,有人给他说火车上有妖魔鬼怪,他也会觉得对方是神经病。

假装淡定没几秒,他又按捺不住满心好奇,问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在火车上出现?”

他本来想问刚才那男人的身份,但对方估计是何遇的领导,这么问也有些唐突,话到嘴边,又勉强换成别的问题。

何遇倒没有卖关子:“现在还不确定,它们背后可能还有人在操纵,不过这些跟你没关系,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较好,免得晚上做噩梦。”

冬至眨眨眼:“那除了我之外,火车上还有别人遇到过这种怪事吗?要是我再碰上怎么办?”

“目前为止,发生状况的只有你一个。”何遇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给你张平安符。”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背包,往里头翻找。

冬至看着那个毛绒绒的轻松熊背包,熊脑袋睁着一对萌萌的绿豆眼,跟自己四目相对。

“这背包是你的?”

“对啊,怎么了?”何遇反问,头也不抬。

“我以为是你女朋友的。”冬至干笑。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背着个萌萌的熊包,那画面简直太美。

何遇幽幽道:“我也想要有个女朋友啊,听说游戏公司的女孩子都很漂亮,你要不给我介绍个?”

冬至挠挠头:“我要是能给你介绍,自己就不会是单身狗了。”

那头何遇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东西,急得满头大汗:“我出门前明明放进去了的!也没像上次一样当厕纸用掉啊!完了完了,又要被老大骂了!”

冬至:……

他突然觉得何遇的符箓效果可能有限。

“算了算了!”何遇掏出一支笔和一盒朱砂。“没带黄纸,先将就一下,你带纸了吗?”

这也能将就?

冬至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空白的草稿纸。

“白纸也可以?”

“可以,就是效果差一点。”

何遇接过一张,对半折叠,再裁成原来大约三分之一的尺寸,放在桌子上捋直,打开朱砂盒子,用毛笔蘸了,屏息凝神,低头写下一串字符。

冬至是学美术的,对各种图案有种天生的敏锐,他发现上面的图案乍看上去似乎毫无意义,一个圆圈连着一个圆圈,仔细端详,却似乎连接出一个又一个生生不息的宇宙洪荒。

何遇认真的神情就像自己在作什么绝世名画。

车厢里虽然是深夜,还比较安静,但不乏有人窃窃私语,车轮在铁轨上滚动的噪音,何遇心无旁骛,全然不为所动,嘴里还喃喃自语,听不清在念什么。

最后笔画长长拖过的瞬间,何遇飞快咬破手指,往符纸上一弹。

对方动作太快,冬至看见血弹到朱砂笔划中,似乎还伴随着金光隐隐掠过一瞬,随即消失不见。

何遇一气呵成写好一张符箓,其实也还不到一分钟的事情,但却好像过了很久。

“好了!”

他长舒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又吹干符箓,将它折成等边三角形,递给冬至。

“这是明光符,最常见的一种驱邪符,你放在身上,可保灵台一点清明,不受邪魔内侵。”何遇抓抓头发,“本来用黄纸写是效果最好的,但现在没有,没办法,我已经用我的血加强了符胆,可以稍加弥补一下效果,你带在身上,最好上厕所也别离身。”

对方毕竟一片好意,冬至郑重感谢,把符箓放进口袋里。

何遇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开始拿出手机玩游戏,一边和他聊游戏开发和设置。

冬至闲得无聊,想起何遇刚刚画的符,也在草稿上随意涂鸦。

何遇余光一瞥,咦了一声。

冬至在画刚才何遇画过的符箓,那么复杂的字符,他居然看一眼,就随手画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形似神不似,更谈不上效力可言,但已经足够让何遇意外的了。

“我学了一天才画出来的符,你居然看一眼就会了!”

“我毕竟有美术功底。”冬至有点小得意,又要保持谦虚,睫毛跟着眼睛上下眨动,甭提多可爱了。

何遇又羡慕又嫉妒:“还好你没在我师父手底下,不然我肯定天天被他拿着你念叨!”

刚说完,他心头一动:“这样吧,我把画明光符的诀窍教给你,下次你可以拿黄纸和朱砂自己画。”

冬至跃跃欲试,又有点犹豫道:“那你这样算不算泄露师门秘密?”

何遇大手一挥,很是豪爽:“没事,就一张符而已,谁让你是我喜欢的作者呢!”

“人有头有脚,符也一样,分符头,符腹,符胆,符脚,缺一不可,降妖伏魔,保家平安的符文,一般符头都是敕令,有些符是请神的,还得加上想要请的神明,但各派都有不同秘法,同样一种符,不同派别也有出入……”

何遇絮絮叨叨讲了一堆,又给他说画符时的诀窍。

“画符经常会失败,你没有修习内家功夫,更是事倍功半,刚才只是能把图案画出个轮廓,离注入符胆还远得很,回头我再给你画一遍明光符,你回去之后照着练习,切记画符的时候,要气沉丹田,心念合一……”

冬至虚心请教:“丹田在哪里?怎么把气沉下去?”

何遇想了想道:“你酝酿一下放屁的感觉,但不要把屁放出来。”

冬至:……

何遇道:“普通人画出来的符,空有符形,没有符窍,不过你要是真能把这道符原原本本画出来,就算是空有符形,震慑一般小魔小怪也足够了。要是下次再碰见那样的情况,连符也起不了作用,还可以咬破手指,对着虚空画明光符,只要定下心,说不定威力还要更大一些。”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转头问冬至:“你还是童男吧?”

冬至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何遇嘿嘿一笑,拍上他的肩膀,挤眉弄眼:“我懂,我懂!是就更好了,你这种生辰,本来就应该注意一下。”

冬至迷茫:“我的生辰怎么了?”

何遇道:“冬至是一年阴消阳长之时,换而言之,正好脚踩阴阳,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你名字居然也叫冬至,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八字里同样是阴阳消合,互取平衡。其实论凶论煞,你不算最差的,还有很多不好的八字排在你前面,但对一些有歹心的人来说,你的八字也不是全无作用。”

他没具体再说下去,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冬至点点头,虚心受教。

何遇看见他乖巧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乖。”

随后又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咧嘴一笑:“我有个毛病,一看见毛绒绒的可爱小动物就受不了。”

冬至嘴角一抽:“我哪里毛绒绒?”

何遇理直气壮:“头发!”

冬至照着何遇画出来的符文又画了几遍,一遍比一遍流畅,连何遇也觉得他在画符上很有天分,不免暗道可惜。

“你要是早十年被我师父看见,估计还能当我师弟。”

冬至很好奇:“现在还真的有那种隐士高人吗?你们是什么门派?平时隐居在哪里?可我看到峨眉山青城山那些现在每天都挤满游客,你们哪有地方修炼?”

他不问则已,一问就滔滔不绝,对熟人更是话痨。

不过何遇自己也是个话痨,所以两人一见如故。

这些问题不涉及什么机密,何遇也没打算隐瞒,就道:“我们门派叫閤皂派……”

话音未落,冬至忽然啊了一声。

“我看见徐姐母女了!”

何遇腾地起身:“在哪里!”

冬至指着前面的车厢通道:“刚走过去,我看着很熟悉,应该就是她们!”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坐着别动!”何遇抛下一句话,人已经没影了。

火车依旧高速前进,令窗外光与影飞速闪逝重叠,恍惚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

耳机里放着蔡琴的《你一定要是个孩子》,醇厚华丽的女声流淌而出,冬至灵感泉涌,忍不住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乘务员推着流动餐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