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主治医师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叹息道：“伤者失血过多，肝脏脾胃全部受过重创，肝脏给凶器直接刺穿，我已经尽力了。你们有什么话，尽快跟他说……”

所有人听到这话，无异于五雷轰顶，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脸色骤然惨白。

怎么会……他伤得竟然如此严重！

江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之前就担心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他的担心竟然变成了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内力还在，这样翟东明就不会死了。

一帮人冲进病房，就见到翟东明挂着营养液，头上绑着纱布，身上插了很多的管子，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看上去情况十分糟糕。

“翟东明……”李小兰轻声叫了声。

翟东明缓缓睁开双眼，转过头看向杨月等人。

杨月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强颜欢笑道：“翟东明，这次证据确凿，雷志军不可能再跑得掉了！”

翟东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那我可以安心地上路了，青雪和秀芬的仇，我总算报了……”

老乞丐父女，还有那至少六个死者的仇，他也报了……

“你别乱说话，”李小雪眼眶涌上一层水雾，“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翟东明笑了笑，“我的伤，我自己心里有数，我知道我的伤撑不下去了。能抓到雷志军，为那些受害者报仇，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过最后要把他绳之以法，还得靠你们。”

“不，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你一定会没事的！”李小兰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杨月抓起翟东明插满管子的手，“这一次全靠你咬着雷志军不放，我们才能这么快破案，那些死者的冤屈才能得到伸张。翟东明，你是一个好警察，就像十二年前一样……”

翟东明有气无力，“杨队长，幸亏你早就认识了我，要是你现在才认识我，你一定当不成警察的。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这一次抓到雷志军，也没能给你帮助，我真是没用……”

“你是一个好警察！我们之前错怪你了！”李小雪强忍着泪水不让落下。

“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孙明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悲戚。

翟东明一双眼睛看向天花板，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穿着女儿在向自己招手，女儿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回响。

“爸爸，你真的好厉害！”

“爸爸，我长大了一定要像你一样，帮助好多好多的人。”

“爸爸，妈妈好想念你，你快点回来吧……”

翟东明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声音渐渐变得微弱，断断续续道：“青雪，爸爸对不起你……秀芬，你总说我不回家……我……我死……死而无……”

“滴……”心脏呼吸机上，那一条本来跳动的弧线，在一声刺耳的声音下，骤然平缓了起来，上面的数字，变成了零。

那一只被杨月抓着的手，无力的落下……

“翟东明！翟东明，你醒醒！”

“翟东明，你快醒醒！”

所有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李小兰和李小雪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看着病床上，再也无法醒过来的翟东明，所有人的心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阴霾，沉重而冰凉，凉到了骨子里，凉到了灵魂，冰寒得近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