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里面的时候，江温暖一直都不放心文雨，但是给文雨打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吓地江温暖直接不想再继续做生意，默默给各位员工放了一天的假期，自己回家静静。

“呼呼……淡定下来，文雨肯定会没有事情的。”江温暖也想不明白好好的生活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也知道不应该把所有的罪过都退到顾希霆的身上，可是除了责怪顾希霆，她找不大更好的方法发泄这份不安。

一切的厄运都是在顾希霆身边才出现的，江温暖这样告诉自己，也许只要离开顾希霆，自己的生活就是一方净土，所以她回到江家公寓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顾忘念，一本正经地问：“小忘念，你觉得我们现在搬回以前住的地方怎么样？”

彼时小家伙正捧着一杯香香的牛奶，嘴角残留着一些奶白色的痕迹，水灵的大眼睛无比无辜地看着自家妈咪，茫然地说：“回去，回哪儿去，难道妈咪你是想通了，想要搬到爹地那里跟他一起住吗？”

要是这样的话，小忘念也是有爸爸妈***人了，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自家爹地的手四处招摇，那些曾经靠埋藏在心底的渴望可以得到满足，这种感觉很棒，在小家伙看来是这样的，可是江温暖的意思显然不是他所猜测的那样。

而是——

“忘念你听妈咪说，事情过程有点复杂，妈咪也无法跟你解释清楚可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地知道，我和你的爹地两个人现在是不可能再破镜重圆的，咱们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跟他产生任何的交集了。”说起顾希霆，江温暖的脑海之中就一直闪现张烨昏迷不醒的场景。

顾忘念被江温暖的话吓到，手里的牛奶都被撒了出来，温热的牛奶倒在他的手背上面，竟然是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可是心情就没有这么美好了。

“妈咪，你说的是认真的吗？”小忘念被吓得不轻，连忙把牛奶被子放下，走到江温暖跟前，保住她的大腿，闷声说，“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明明爹地就是很爱很爱妈咪的，而且忘念舍不得爹地。”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要是你不喜欢，那就去跟着你爹地生活，不许再来见我。”江温暖狠下心来，将自己内心身处埋藏着的狠话统统说了出来，“要不然你就当做你的爹地不要咱们了，像以前一样跟我一起生活，我是说过，我和顾希霆之间是不能继续的。”

为什么！

小家伙显然不能理解江温暖忽然说出的话，他对自家父亲的期盼累积了那么久堆积了那么多，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生活了，江温暖却表现出无比的冷漠和坚定，他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成熟稳重也还是只是个孩子，偶尔也会有小脾气，偶尔也想要跟双亲撒娇。

可是现在江温暖在剥夺他的权利，双亲只能选择一方，这样的选择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为难。一方是自己从小跟到大的母亲，一方面是一直非常渴望的父亲，顾忘念陷入了两难之中，他无法做出一个决定，因为不管是选择了谁，他都会后悔。

“妈咪……”小家伙带上了哭腔，拽着江温暖的手掌，前后晃了晃说道，“妈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忘念觉得好可怕，真的……别逗我玩儿了，你们今天早上都还好好的，而且……而且妈咪不是也还是爱着爹地的吗？”

此时此刻，顾忘念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答应过凌如风要对顾希霆进行测试才能够准许顾希霆接近自家妈咪的誓言，直接站到了顾希霆这一边来，帮着顾希霆劝说江温暖，其实大人之间的事情他不是特别的清楚，所以他能够说出来的话也只是不要离开好好在一起这种。

大人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才会失去更多的东西，永远都不知足，这是顾忘念此时的想法，他敢保证，江温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也不会过得真正的快乐，因为没了爱人的生活始终是充满了遗憾的。这一点，四年之间已经被证实了很多次。

江温暖没有给出一个解释，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尾号，所以她沉默了，任由小家伙拉着自己的手胡乱晃动也一句话说不出来。

只是如果细细看去的话，江温暖的眼睛当中也有少许的难过，也许在想以后真的和顾希霆划清界限，自己大概也会想念对方的，或许比之前的四年都要更加想念。这是一种孽根性，江温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放任这种情绪发酵下去，自己终究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看到江温暖走神儿，小家伙又得不到答案，心中的委屈瞬间被放大，自己只不过是想要跟亲生父母一起生活而已我，为什么就这么困难呢？顾忘念表示不开心了，一把甩开江温暖的手，然后气冲冲回到自己的小卧室里面待着。

顺道把门给反锁了，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引得江行沅坐着轮椅从里面出来，好奇得问：“温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刚才我怎么听见摔门声音？”

面对父亲的关心，江温暖都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但还是死撑着摇头：“没有没哟，只是小家伙跟我闹别扭呢，您也知道小孩子嘛脾气大，而且总是想要得到一些根本不切实际的东西，我给不了，这不，就跟我闹脾气了。”

“这样啊，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要我看来，小忘念已经做得够好了，你呀，就别太难为，好歹是个孩子。”江行沅这些年苍老了不少，说话也越来越像个八九十的老头子那样，而实际上他也不过四十几岁，当年江温暖和江嘉倩二人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太大的打击。

要不是当年……江行沅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口闷得慌，还是不要再继续回忆了，他想，不管过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好当下，然后让江温暖和顾忘念都过得幸福。

“您说的我都知道。”江温暖低这着头，鼻子都已经红了，她何尝不想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这一切她看得透彻，自己是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顾希霆身上的，她想要的平静生活不是谷大总裁能够给的。

都已经开始聊天，江行沅便顺着话题问了句：“对了，你昨晚去参加晚宴，结果怎么样了？”

“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希霆想要跟我再次求婚的事情？”江行沅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引起了江温暖的注意，但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父亲，江温暖的态度还说不上是质问，只是不敢相信，顾希霆竟然能够把她身边的人一一收买，到底有什么魅力，用了什么方法。

其实很简单，不是因为顾希霆多么有手段，而是江温暖身边的人都太迫切地希望江温暖能够得到幸福美满的生活，而在他们眼中，给江温暖这些东西的最好人选就是非顾希霆莫属，这是一种默认模式，所以顾希霆能够三言两语从他们这里得到支持。

但江温暖十块固执的石头，可没那么好说服。

江行沅的默认让江温暖心里堵得慌，答案显而易见，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摇摇头叹息：“爸，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我和顾希霆真的不适合，从四年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您就别瞎凑热闹了。”

“温暖，你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你好，那为什么不试着敞开心胸去接纳希霆呢，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江行沅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江温暖，但是对方一直都不肯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显然表达着对这个话题的抗拒，无声的抗拒，令人无奈又心疼。

“我想回到以前的生活轨道，让顾希霆这个人彻底从我的生命中淡去。”江温暖还是很坚持，弄得江行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好好，随你吧，只要你开心，我为人父母的也无法替你做一个决定，也不能保证我帮你做的决定就没有问题。”就是再迟钝，江行沅也看得出来江温暖刚才一定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而且很有可能又是跟顾希霆有关，所以才会这么抗拒，也就不再多说。

他自己转动轮椅准备回书房继续看书，江温暖看到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感，忍不住上前去，伸手慢慢把江行沅推进屋中，在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开口：“爸，这些年真的很对不起你，是女儿不孝，没能够承欢膝下，让您受了不少委屈，是女儿的错。”

“唉……”江行沅叹息，“你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儿，作为父亲，我没有什么好阻拦你的，我会选择尊重你爹意愿。”这边江温暖好歹还在他的身边生活着，可是江嘉倩呢，四年来音讯全无不说，连是死是活都没有个消息。

还有林凤琴，当初也跟着离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也是一起生活过的人，始终会不自觉去想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其实，江行沅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江嘉倩和宋锦年卷走了一大笔资金，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吃香的喝辣的，过着常人无法企及的生活。

只是午夜梦醒，江嘉倩会越来越想念自己失去的那个女儿，因为——自从四年前流产之后，她就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件事情一度让江嘉倩感到失落难过，她不能给宋锦年一个孩子，这是最大的遗憾。

所以在这样的对比之下，当年失去的孩子变得更加弥足珍贵起来，日复一日的后悔让江嘉倩有点崩溃，时常在梦中见到一个血淋漓的小孩子张口闭口都是喊着“妈妈”，连连质问她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每一次，江嘉倩都是被吓醒的，她到现在还不敢告诉宋锦年自己不能怀孕的事情，私下找遍了各种医生帮忙诊治，可是效果不佳，她快要放弃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她所带给别人的苦难，终有一日会回报到自己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