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嫂把门带上，唯唯诺诺，对顾希霆刚才那冰冷的目光吓到，还心有余悸。

等刘嫂一走，顾希霆也没了睡意，他向来睡眠浅，一旦醒了就很难再入眠。为了不吵醒熟睡的江温暖，顾希霆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放轻动作，去浴室收拾妥当。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给顾少扬一点教训，胆敢动他手心里的宝贝，活得不耐烦了。

正在吃早餐的顾少扬看到他下楼，动作瞬间顿住，心虚地捂住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这些小动作都没能逃过顾希霆的眼睛，男人在心里冷笑，哼，没出息！

与顾少扬不同，对于顾希霆忽然归来，顾正威乐上眉梢，将勺子放下，招呼他过去：“希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爸说一声？”拉着他坐下，顾正威又对佣人吩咐：“下去多拿副碗筷。”

“不用麻烦了，我就用温暖的，昨晚我回来得晚，折腾了近一夜，现在她还没睡醒。”顾希霆刻意朝顾少扬勾起嘴角，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心里充满嘲讽。

顾少扬低着头不说话，一顿饭在沉默中度过，倒是老爷子和顾希霆两人难得地没有提起彼此不乐意的话题，说说笑笑地吃完了早餐。

“我吃好了，爷爷，小叔，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顾少扬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尖锐声响，他心不在焉，对顾正威古怪的神色熟视无睹。

“诶，少扬你走那么快干嘛，今儿个是周末，用不着去公司啊！”从厨房端着亲自给老爷子弄的补药，宋锦年正好和顾少扬撞上，他不知道顾希霆也在场，便顺口唤住顾少扬。

“我约了一位很重要的客户要见还不成吗，怎么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要问东问西，烦死人了！”昨晚，从顾希霆夫妇房间里传出的声响他听了大半，心里有气又只敢冲宋锦年发泄。

顾少扬没功夫搭理他，绕过他正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揪住手臂：“少扬，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上次的伤才刚好怎么又给弄伤了？”说着，还用手去碰了一下顾少扬的额角，后者吃痛一缩，没好气地喝呵斥。

宋锦年知道这是个挑拨离间的好机会，便道：“少扬，到底是谁下的手，三番两次跟你过不去？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顾少扬正想说他多事，忽然想起爷爷和小叔自己身后不远处，要是他现在露馅，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别的不说，顾希霆一个人就可以直接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棺材，他还想多活几年，便忽略宋锦年的关心，径直朝门口走去。

“等等！”

放下餐具，顾希霆也站了起来，看着转过身来的顾少扬，死死盯着他额头上仍然红肿的伤口，威严冷肃。

他缓缓开口，犹如万众瞩目的王者，肃穆之气浑然天成。

“小侄儿，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他背对着顾正威，冲顾少扬微笑，如地狱里的修罗，一屋子只剩下他冷冷的嗓音在所有人耳边不断回旋。

顾少扬被吓得腿软，谁不知道他小叔是出了名儿的玉面修罗，谁要是看到他这种笑容，谁下一刻怕是要倒霉了，无一例外。而现在，他就是那个诡异笑容的接收者，他忽然很想逃跑，预感告诉他，这里太危险，顾希霆很有可能知道了，并且不打算放过他。

其实早上顾正威从楼上缓缓走下，看到顾少扬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模样，便知道他又有什么事儿，看到他额头上一个伤口，心想定然是顾少扬又四处惹事。人老了日子却总没个清洁，顾正威不想大清早就让一屋子人扫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现在看来，事情与顾希霆有关，他便提起兴趣在一旁看热闹。

说来讽刺，他年轻时在商场也算是叱咤风云，结果老来丧子，孙子不成才，唯一抱有希望的小儿子又不愿继承他的衣钵。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会害怕自己荣耀一生的产业在他倒下后不复存在抑或是落入外人之手，可是……顾正威看着两人对峙的场景，心寒得紧。

“嘿嘿，小叔，我，我能有什么跟您解释的啊？”顾少扬放软态度，开始打哈哈，“我额头上的伤口也就是昨晚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磕着了，不碍事儿。您要是看我不顺眼，我立马就消失。”

“站住，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要不然今天别想出门。见客户，我看你是到处泡女人吧！”顾正威不用想也知道，他这不省心的孙子肯定是做了对不住顾希霆的事儿，要不然顾希霆那冷傲的性子根本不屑于和他计较。

他暗自猜测，事情十有八九同温暖有关，更是嫌弃顾少扬这混小子没出息，也不知道这种痞里痞气的性格跟了谁。

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餐桌旁，顾少扬耷拉着脑袋，打死不承认自己哪里得罪顾希霆，还做出委屈的模样。

顾希霆露出危险的眼神，在顾少扬身上扫了一边，令后者不寒而栗，才慢悠悠地开口：“既然你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那就去阁楼上跪着去，跪到你想说为止。”

“小叔……”顾少扬对顾希霆很是忌惮，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看老爷子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继而又转向秦慧用眼神求救。

接收到顾少扬的眼神，秦慧走过去安抚住顾正威，满是心疼地说：“爸，我知道少扬在您心中一直挺混账的，可今儿个希霆要对他示意惩戒，少扬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孙子，您不能袖手旁观呢！”

“你还敢插嘴！”顾正威推开秦慧，用拐杖指着顾少扬说道，“这个混小子能有今天不还是拜你所赐吗？我看就让希霆给他点教训，一直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个妇道人家，乖乖去屋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