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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夜深人静时(1 / 2)


周信话里试探与挑衅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这让苍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周信的话。

在原来的认知里,周信不像是一个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的人。

沈贵妃已逝、周延被囚,高宗崩殂,这些打击对于周信来说,哪个也不小。如今看他这么淡定委实是在苍玺的意料之外。

“独大不敢,只想保命罢了”,苍玺说道。

周信没说话,薛锦绣在一旁观察着这两人的神情,不知道该帮衬着哪一方。在薛锦绣看来,在周则称帝这桩事情上,周信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也就不存在保命这一说。

沈氏的势力,周则已经借着苍玺的手收拾的差不多了,周延也已经被收入大牢只等发落。周信尚未大好,对周则委实没什么威胁。

更何况,周信这一病,周则也已经将他的兵权架空的差不多了。眼下,即便周信有心助苍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这儿,薛锦绣在一旁劝道:“眼下这局势,王兄不如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苍玺冷哼了一声。如今周则对他、对傅莺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三日之后,周则顺利登基,何以与周则一搏?

倘若有周信与长清候的支持,情况应该会大好。只是,如今连薛锦绣都劝他从长计议!这让苍玺很是心寒。

罢罢罢,看这样子,周信与长清候他是指望不得了。

“锦绣郡主若是有时间还是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别让她老人家觉得自己帮了个白眼狼”,苍玺说完这话负气而走。

薛锦绣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

苍玺走后,周信灌下已经凉好的汤药,冷冰冰的看着薛锦绣,“锦绣倒是也学会了明哲保身这一条。”

薛锦绣闻言,微微一愣。

“你这是什么意思?”薛锦绣冲着周信问道。

周信微微扬了扬嘴角,轻声说道:“没什么。”

薛锦绣还欲与周信争执,周信却不给她机会,以自己困了为由对薛锦绣下了一道逐客令。

这么一天折腾下来,周信是真有点累。

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窝在床榻上愣着出神。

这些年,周信宛如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唯一的兄长也为了上位差点就了结了他的命。这就像是一个梦,当他醒来时,他恨的人不见,爱的人也不见了。

这大约就是世间最让人痛心疾首的一点——你恨得、爱的是同一个人。

周信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只能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先前的自己太鲁莽也太愚笨,他想过毁了沈氏,毁了烙在他身上的那个所谓的“沈氏血脉”。然而,当这座大厦真的倾倒时,周信发现,除了沈氏,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稳健的靠山。甚至,也没有一个完完全全何以让他卸下伪装的人,薛锦绣也不能。

并非他不喜欢薛锦绣。而是周信觉得薛锦绣为自己做的事情太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求着苍玺请季十七来为他诊治,又没日没夜的侍奉在窗前,方才又因为护着自己而让一直疼爱她的兄长失望。

莫说这三件事情加起来,单单拎出一件来也让周信承受不起。

现如今,他只想打探沈梓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