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捶胸顿足地懊恼，就连阳阳都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歪着头问我：“妈妈，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我摇摇头，对着他嘱咐着：“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妈妈会按时过来接你的。”

昨天还有阳阳在家里，吵吵闹闹，我还需要戴上“妈妈”的面具。现在送完阳阳独自一人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之前秦朗在这儿的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

记忆拉了闸，眼泪刷刷往下掉。

其实没必要难过，毕竟任何不幸之前都会加一个“更”字。

阳阳没有等到放学的时候我接他，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他的班主任就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说阳阳在幼儿园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很正常，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阳阳身上很不正常。

阳阳随他爹，身上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他和班上的小孩子总是格格不入，连话都很少说，又谈何被欺负。

等我擦干眼泪急急忙忙赶到学校，阳阳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和他发生矛盾的那个男同学被抓得有些凄惨。

之前和我发生过误会的程老师在办公室里安抚着两个孩子，阳阳憋红着眼睛一眼不吭，而另外一个孩子则扑在自己妈妈的怀抱里，哭个不停。

“程老师，你可要给我们孩子做主啊，什么样妈养出什么样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说话的女人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脸上抹着惨白的BB霜，整个人看上去蛮不讲理。

她的话勾起了我的伤心事，人都是有不能触碰的逆鳞。

我倏地一下从阳阳身边站了起来：“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自己做什么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女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眼里的嫌弃与不屑看得我心头火不断往外冒。

“我不清楚，麻烦你和我说清楚一下。”

看我拿出手机，那女人立马慌了：“你要干嘛？”

“叫警察啊。”

我冷笑一声，连程老师也开始慌了：“阳阳妈妈我们有话好好说，我相信李强的妈妈也没有什么恶意。”

“没有什么恶意？”我看了一眼程老师：“我说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乐意吗？”

“我......”程老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劝阻我。

“报警就报警，反正这一圈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德行！报警正好，你那些丑事我不稀罕说，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

看着她一张一合一直在喷口水的嘴巴，我下意识地推后了一步。

谁知她怀里正嚎啕大哭的孩子忽然抬起头，指着阳阳说：“你是私生子，你妈妈是小三，你妈妈是小三！”

我惊愕在原地，想不到阳阳打人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样。

手里牵着的阳阳几次想要挣开我，却被我死死地拉住了，程老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看着我。

小孩子哪里会说这些，不都是家里大人教的吗？

我愿意为我不在乎，这些事情真的就上不了我。可人是社会动物，那些看似不入流的事情总会千回百转，最后把你攻击的体无完肤。

唯一的办法是什么？

大概只有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手中的电话正好通了，不过不是警察局的电话，而是秦朗的。

“喂？”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我张了张嘴吧，最后还是紧紧闭上，忍不住抽噎起来。

阳阳心疼地替我擦干眼泪，“妈妈别哭，叫警察叔叔把这些胡说八道的大人给抓走，警察叔叔，你快来啊，这里有人欺负我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