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衫攥着拳头，俯视着近在咫尺的贱人，寒声道，“你，想怎么样！”

王赖子吃定李青衫的样子，随口要挟道，“回来跟我作对，都怕惹上麻烦疏远你，今儿老太太要是咔嘣没了，你猜村里人会怎么待你？”

李青衫腮帮子鼓起，脖颈上血管狰狞的暴起，他压制着满腔怒火低吼道，“别特么废话了！”

王赖子从口袋翻出早就准备好的笔纸，递给李青衫，戏谑的表情道，“成，给我打个欠条，再来十坛子蛇羹……”

没事钻个屁苞米地，精虫上脑的傻逼！

李青衫咒骂着自己，在王赖子仓库拼命的捡着药材，有些玩意稀罕，可特么未必值钱，他扭动瞪着王赖子，“参！”

“行！这得另算钱！”

……

王赖子得寸进尺，李青衫妥协再妥协，尤其是临走时，这王八蛋的话！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除非给我当狗，否则你一辈子站不起来。”

那放浪形骸的笑声，那羞辱的话不断的回响，在李青衫脑海中挥之不去。

李青衫心头屈辱翻江倒海，那十坛子蛇羹的坑看来还是太小！

王赖子，今日之辱必十倍还给你！

李青衫捣药的声震天响，愤怒融进了药杵子中，银针泡了些时间，李青衫小心翼翼的取针，极为繁琐的针法施展开来。

日出东方，王婶儿的咒骂声成了最美的音符，打开了李青衫心尖上的阴霾。

“婶儿，你别生气！”

李青衫赔着笑脸，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王婶儿。

“德行，我告诉你，老太太命没了就没了，今儿要是柳晴在你这，咋办？”王婶儿一句话戳中了李青衫的心窝。

人不狠站不稳，还护不住身边的人！

王婶儿叹息一声，拍着李青衫的手劝阻道，“踏踏实实过日子，咱不图富贵，图平安呐！”

“嗯，我送您回去，柳叔八成急疯了。”

砰！

李青衫砸门的声音撕裂了黎明的寂静，他骂骂咧咧的进屋，听见哗啦的水声。

苏烟坐在门槛子上，眼前放着蒸腾着热气的水，在水雾中抬起俏脸道，“来，父亲愤怒时，我妈都会给他洗脚。”

何德何能？

李青衫扪心自问，上前捧着苏烟嫩白的手，苦涩的声音道，“这豪门千金的手，能给别人洗脚？”

“你是我男人。”

李青衫被戳中泪点，仿佛有柄刀戳在心间，他扫了眼藏起来的真正蛇羹宝药，心里那一丝倔强松动了，“别跟你爹说在我这弄来的，抽空拉走吧？”

苏烟如同听不见，蹲身凑到李青衫跟前，拍着他满是泥泞的鞋子，淡声道，“抬脚。”

李青衫执拗不过身下倔强的眸子，颤抖着抬起脚坐下。

苏烟的手轻柔的拂过李青衫的脚背，低头呢喃道，“我妈说，男人特别好哄，美色当前能放下一半心事。”

李青衫刚要反驳，苏烟美目勾心摄魄的看过来，让他心中涟漪翩翩。

就在这时候，哗啦的脆响从院中传来，刺鼻的酒香弥漫，李青衫蹭的站起来，伸进水盆的脚溅起水花湿了苏烟的身。

李青衫目露凶光，盯着院里七尺大汉，两眼释放着寒冰冷意，“你是谁！”

“小姐……你，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