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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朵白莲花正在靠近(2 / 2)

我也有同感,而我的闷还跟情绪有关。

许亚非突然笑了笑,“最关键的是,海选的人太多,水平参差不齐,有的纯粹是搞笑担当,实在很难听到真正有水平的歌声。”

听他这么说,我也忍不住笑了。

我们都没有马上回演播厅的意思,就不约而同地沿着走道走,在尽头的玻璃栏杆处停下来。

“南北是南溪的妹妹。”许亚非双手撑在栏杆上,突然说。

我觉得他真是挺细腻的一个人,完全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南姓不多,我猜到了。”

许亚非眺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缓缓地说,“他们家庭条件不太好,当初南溪早早地出来做酒吧歌手,也是为了赚钱供南北读书。有两个暑假,南溪接她过来玩,那时她还很小,只有十来岁。而那会儿南溪和度云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南溪死了之后,南家陷入很困难的局面,度云一直在经济上帮助他们,对后来已经打出一片天的度云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人生的姿态虽然各不相同,但每个人都在为活着而拼尽全力。

许亚非说,“度云一直当她是孩子。”

我知道这话是在安慰我,然而我却安慰不了我自己。

八九年前,她确实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如今的她,俨然已经不能再把她当孩子看待了。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小心眼?”我自嘲地问。

许亚非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两手插在兜里,微低着头,额前的头发轻轻垂下几缕。

“在爱情里,每一个人都小心眼,因为在意才计较。你计较没什么不对,但是别给度云太大的压力。男人需要空间,也需要信任,度云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敏锐如他自是早已看出了我的内心戏。

我毕竟也是有过经历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像小姑娘那般冲动任性,可心里的担忧还是有的,大概因为我不够自信吧。

回到演播厅时,动听的女声瞬间吸引住了我。

这会儿站在台上的人正是南北。

她的嗓音很富感染力,不大的年龄,却能在没有任何伴奏的情况下把忧伤的情歌唱出味道来。看起来,那几个评委都被吸引住了。

我和许亚非一前一后回了座位,正盯着舞台的薛度云突然看我。

“去挺久,不舒服啊?”

我如实说,“没有,出来遇到许亚非,就聊了一会儿。”

他“哦”了一声。

我问,“她唱得怎么样?”

薛度云抄起手,视线重新投注到舞台上,非常笃定地说,“进全国总决赛应该没问题。”

南北的演唱结束后,评委确实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其中一个评委幽默地说,“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突觉清泉入耳,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想他们南家一定是有音乐细胞的。

南北像极了学校里的乖学生,她特别乖巧地向评委说感谢。即便其中一个评委给出了不同的建议,甚至直白地指出她功利心重,唱歌过于拿捏技巧,压抑了情感的真实流露。她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挂不住,最后还是乖乖地说了谢谢。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不过初次见面,我实在是难以判断。总之觉得她的单纯都是表面,其实内心有着很大的野心,而这野心并不只是在梦想方面。

后来的杜忻是又一个让全场安静的人。

她抱起吉它坐在板凳上,边弹边唱。

她唱的是南溪的歌,歌声一响起,我看了一眼站在舞台一侧的南北,她似是愣了愣。

这样的比赛,除了自己以外的每一个人都是竞争对手,每一个好嗓音都会让自己充满危机感。

当天,南北和杜忻都过了海选。

结束后,南北很高兴,开玩笑说要薛度云请她吃饭。

薛度云倒也爽快,立刻就打电话在酒楼里订了一间包房。

叫杜忻一起去,她婉拒了。

南北主动给我们每一个人倒酒,她给薛度云倒的时候我收走了杯子,对她说,“他胃不好,不能喝酒。”

南北手中的酒瓶子都举了起来,微微一僵后,忙,“度云哥,你胃又不舒服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觉得一个“又”字充满了心机。

“那你喝水吧,我让服务员给你倒杯热水。”

她真是表现得既懂事又贴心还主动,好像她才是这张桌子的主人。

薛度云说,“没事。”

气氛一直没有冷场,因为南北总是抛话题出来,大多聊起以前的事,还总提到南溪,连大家都尴尬了她还偏偏一副无害的笑容。

若说她无心,我傻叉才相信。

黎落偷偷在我旁边咬耳朵。

“小鱼,这要注意了,一朵白莲花正在向你靠近,你可小心着点儿。”

吃一半儿的时候,南北说,“度云哥,呆会儿你送我一程吧,我想找一家偏远一点的招待所,酒店太贵了,住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住不起。”

我觉得她这话有别的意思。

黎落拿手指戳了戳我的大腿,看样子她也听出来了。

薛度云放下筷子说,“偏远的招待所环境差,也不安全。”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吭声。

南北安静地坐在那里,这会儿一脸无助和无辜。

我看薛度云似乎想再说什么,于是我抢在他之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