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涵握着手机从床上挪下来，走入客厅。

梁寅应该刚回来不久，这时候手里还拎着公事包，正站在客厅处和卡卡说话。

卡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卧室里跑了出来，光着脚抱着一个小布娃娃，揉着眼睛委屈的看着梁寅：“爸爸，为什么小妈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接了？”

“爸爸不是说过，我们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梁寅耐心的弯着腰身和卡卡说话：“答应爸爸，以后再也不要提她，你要什么，爸爸就会给你买什么。”

梁寅现在非常不愿意听到万素依的名字，只要卡卡不再提及，她真的要什么，梁寅便给她买什么。

卡卡摇了摇头，看着梁寅出声：“我只要小妈，其他我什么都不想要。”

“只有她不行。”梁寅果断的拒绝了卡卡的要求，严厉认真的告诉她：“你记住，不是我们推开她，不让她回来，而是她自己选择不回来，这样的要求爸爸无法帮你完成。”

卡卡看到梁寅蹙眉了，略微怯懦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卡卡很小就没有了母亲，虽然梁寅是她最亲的人，可卡卡从来从父亲身上感受不到亲昵，他总是非常忙碌，几乎没有陪着卡卡玩过，卡卡有时候会害怕他。

但是，这并不代表梁寅不爱她，梁寅只是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对待自己的女儿。从卡卡脸上看到害怕，梁寅心口也疼了一下，他伸手拉住女儿的手出声：“抱歉。爹地给你买一只小狗狗怎么样？”

“小狗狗吗？”卡卡一向喜欢宠物，她让一句小狗狗吸引了注意力，可很快，她眼睛里的希望便灭了：“爸爸肯定在骗我，前几天小姨也说要送我狗狗，可是回来什么都没有，还冲卡卡发脾气，爸爸肯定也在骗我……”

只有她的小妈不会骗她，可是她的的小妈已经不在了。

梁寅听到这话，朝着站在卧室门口的李若涵看了一眼，随后安抚自己的女儿：“爸爸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不用担心。好了，时间不早了，进去休息吧。”

卡卡乖乖的点头，和以前一样靠在梁寅的脸颊亲了梁寅一下：“爸爸晚安。”

梁寅抱着卡卡一愣，冲卡卡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盯着她回去休息。

自从万素依离开之后，卡卡很少会主动亲梁寅。刚刚卡卡亲他，他忽然想起来万素依在的时候，她每天陪着孩子玩的很晚，等到他回来，她会在一旁叮嘱卡卡：“卡卡，给爹地一个晚安吻，你得准备睡觉了。”

以前，虽然梁寅表面薄凉，可一些微小的细节，还是让他内心充满温暖，而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看着卡卡回房间，梁寅视线冷漠的从李若涵身上扫过。

李若涵本来要开口解释宠物的事，但还未来得及，梁寅已经不悦出声：“对卡卡你得耐心点，答应孩子的事，你也得尽量做到。应付时间长了，卡卡更难和你建立感情。”

梁寅这样的话并没有为李若涵考虑，李若涵面色上带着的一丝笑容彻底打消：“你以为我和她的感情那么好建立？你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排斥我到什么地步？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你认为是无心？她就是故意要让你知道，我对她很糟糕，她在挑拨……”

“够了。”梁寅厌恶的低声打断了她的话，紧紧皱着眉头出声：“她只是一个孩子，你用那么复杂的心思想她？你在找卡卡的问题时，能不能找找自己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李若涵深吸了一口气，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快。

“你是卡卡的小姨，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你和卡卡更亲近，可为什么万素依能够做好的事，你却不能。”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没有拿出足够的耐心和爱对待卡卡。

李若涵不够善良这一点，梁寅是清楚的。不然，卡卡不会一直和她不亲近，她对卡卡没有耐心，卡卡怎么愿意和她亲近？

梁寅在说这些时，恐怕自己并没有注意到那里出了错。可瞬间便点燃了李若涵，李若涵脸上的颜色难看的很：“你拿我和万素依比？怎么，现在有对比了，觉得万素依好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李若涵吼出声，根本是一点点冷静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我允许你提起任何人，但是万素依不允许你提！别忘了，是你主动提出的离婚，你有什么资格去念着别人的好？即使今天我对你再糟糕，那也是你活该，没有人逼着你选择我，是你自己选择了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梁寅疲惫的看着歇斯底里的李若涵。

李若涵此刻那里还能冷静？这几天万素依这个名字一直在她这儿是禁忌。万素依丈夫是孟乔易的事就已经足够让李若涵失衡了，她一直引以为豪可以把万素依踩在脚下，可如今呢？万素依比她强出一头，就连梁寅都觉得万素依比她好，她怎么可能还能忍住心里的怒火！

李若涵冷笑一声，今天的话题是没有办法三言两语结束了：“我无理取闹？还是你无理取闹？是你端出你的前妻和我比较才有这些事！”

梁寅扯着自己的领带，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想追究这些，只是觉得累，他眉头所有的纹路几乎快要拧在了一起：“好，是我的错，我先去洗澡。”

“你等一会儿。”李若涵扯住他，有些得理不饶人：“本身就是你的错，道歉你是不是应该诚恳点？”

“你想怎么样？”梁寅拧着眉头，已经不想再和李若涵争论了。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需要诚恳的是你，不是我！”梁寅已经认错，这对李若涵来说等于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底气更足了一些。

梁寅已经扯下了自己的领带，此时看了李若涵一眼，狠狠将自己领带摔倒了地上：“李若涵，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我上一天班已经很辛苦了，你还要和我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