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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有人报恩


谷一椿亦是面带回忆之色,叹了口气。“是啊,若非你的祖父离世前下了死命令,不准你父亲入朝为官,恐怕如今的丞相之位就在你父亲手中了。可惜了他满腹经纶,却只能在庙堂之外肆意挥洒。”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屋内寂静万分,似乎都在为此事惋惜。

王之焕的父亲——王沛,他亦是有治国之才,却为了保全王氏一族,选择了远离朝堂。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一个不小心,便是抄家灭族的罪。王氏的风头太盛了,难免会有人借着王氏的两位声名赫赫的丞相来做文章。若是王沛再来做第三位丞相,到时候众怒难调,王氏一族便真的会落没了。

是以,自王沛这一辈起,王氏之人依旧可以入朝为官。但惊才艳艳者,如王沛,如王之焕,都不能入朝为官。

若是官家问起,或是称病不能经世治国,或是说心在江湖,无心政事。以此来规避朝堂上的明枪暗箭,保全王氏一族百年的声誉。

谷一椿又叹了一口气,道:“也是难为了你,若是你入朝为官,有朝一日拜相,那天下的百姓可就有福了。”

王之焕确实浑不在意,笑道:“只要心忧天下,这丞相之位不管是王氏的人做,还是宋氏的人做,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他提及宋氏,谷一椿满脸不屑。“他宋氏再如何嚣张,还不是无人能坐上丞相之位?你瞧范老请辞告病还乡后,这丞相之位还不是由薛正接替,宋氏的人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着。哼,他宋氏要是真有能人,至于在背地里和王氏争得你死我活么?”

王之焕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对了,老夫记得,你是与宋氏的哪个小娘子订了亲?”谷一椿一时也想不起是何人。

王之焕随口一说:“宋氏九娘子。”

“不错,就是她。”谷一椿面带愁容,道:“老夫劝你还是早些找个由头退了这婚事。为了击垮宋氏,你已经作了不少牺牲,莫要连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搭进去。”

王之焕付之一笑,“此事不急,待我将宋氏之人贪污受贿的名籍找到,这由头自然能出现。师叔不必忧心。”

谷一椿嘁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莫要以为老夫是在忧心你,老夫是怕荀清华少了你这个得意徒弟,到时候来找我寻死觅活的,老夫可招架不住。”

王之焕也懒得拆穿他,谷一椿就是这个性子,刀子嘴豆腐心。是也好,不是也罢,何必揪着不放?

……

宋酒从谷宅出来之后,便与宋君顾分开走了。回家时,风里飘着些细密的雨丝。雨也不大,她索性就不撑伞了,一个人静静地走着。

隔着老远,她就看见花媪在宅子的拐角处和什么人说话。她很少见到有人来寻花媪,一时也起了兴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便也不藏着,径直走了上去。

“花媪,怎的在此处?”

花媪听见声音,急忙回过身来,一见是宋酒,赶紧唤了声:“小娘子回来啦!”

“恩人!”花媪身旁的人突然兴奋地大喊,扑通一声跪下。“恩人,竟然是您!”

恩人?自己有做什么好事么?宋酒疑惑,打量了跪在地上的瘦弱的男子,见他皮肤白白净净的,看来是没做过什么农活。

可这人到底是谁?她并不认识。

宋酒看向花媪,“花媪,他是何人?”

花媪赶紧解释道:“小娘子,这就是我常说的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说罢,花媪赶紧拉着男子起来,“你认得小娘子?”

男子点头,“上回在宋家酒楼前不小心撞了人,是恩人救的我。”

他这么一说,宋酒便记起了。原来他是那日苏道欺负的人,竟没想到他是花媪的儿子。

宋酒看着两人泛着白花的肩头,想必是在外边站了很久。“进去说话吧。”

花媪带着男子进了门,宋酒就让她去瞧一瞧宋清盼在做些什么,单独留下了花媪的儿子。

当知晓那个男子是花媪的儿子时,一个念头立马窜到她的脑海中。或许花媪的这个儿子能帮她做些什么。

宋酒自顾自地坐在檐下,青葱玉指指着另一边的椅子说道:“坐。”

男子摇摇头,老老实实地站着:“小的不敢。娘在小娘子家里做事,尚且不能和主人同起同坐,何况您还是我的恩人呢!”

宋酒也不强求他,转而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花发。”男子回道。

花发?宋酒不禁一笑,花发,这名字取得挺喜庆的。“花发,你大可不必自称小的,你并未受雇于我。再者,花媪若是听见你在别人面前称小的,她心里会难受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花媪虽然时常说花发不争气,可是还是会本能地去保护他。

花发一拱手,“是。”

“花发,我有件东西需要你帮忙买来,你可愿帮我这个忙?”宋酒问得随意,话外却没有给花发拒绝的机会。

花发的娘是在她身边做事,且她于花媪一家有恩,她的要求,花发自然是没有法子拒绝的。花发垂首,恭敬地说道:“小娘子请说,花发定当竭尽全力。”

宋酒却是噗嗤一笑,“不过是请你帮我买样小东西罢了,竭尽全力可是要用在大事情上的。说得如此严重作什么?”

花发有些紧张,连连点头道是,“小娘子请说。”

宋酒起身回房中,一会儿便取出一百文钱,递给花发。“拿着这些,到马家铺子买半袋子晒干的梅花,至于余下的,就留着自己用了吧。”

待花发接过铜钱,宋酒又说:“我有急用,可否现在去?”

花发将一百文钱往怀中一揣,正色道:“小娘子请稍等,花发去去就来!”说罢,便跑出了庭院。

花媪出来时没见着花发,只见宋酒一人悠闲地坐在檐下,双眸微阖,娴静如花。

花媪小声地问道:“小娘子,阿发他走了?”

宋酒没有睁眼,只轻轻地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过了片刻,她忽然睁眼,微微侧过头,一双鹿眼晶亮无比。她问道:“花媪以为,花发有什么过人之处?”

花媪闻言,愣了一下。“娘子是问花发,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宋酒微微一笑,“自然。”

“唉,我也无话可说。”花媪摇头,叹息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虽说比家中的大郎、二郎和三郎都要孝顺,可就是有一点,好赌。我说了他好几回,他也从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