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心二用

“哪里不公平了？难不成人家醉酒了写，和你清醒时写得一样？这样就公平了？”楚舞舞撇了撇嘴，楚晴晴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还要一味包容她。

楚晴晴咬咬牙，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愤愤不平地盯着楚舞舞。

“都给朕闭嘴，大庭广众之下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这么吵起来，你们成何体统？平日里引以为傲的修养去哪儿了？”楼麟脸色难看地开口，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天子，是九五至尊，他说的话理应一言九鼎，现在怎么可能容许几个女子在这里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

“皇上息怒，臣女知错了。”楚舞舞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跪倒在地，声音柔柔的。

“臣女知错，还请皇上息怒。”仟茉雅紧跟着楚舞舞跪倒在地，不卑不亢地开口。

楚晴晴咬咬牙，她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跪下，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帮着尹云曦，楼君凌帮着她也就算了，现在就连楼麟也帮着她！

“哼，此次奇阳节之后，各自回家反省一个月。”楼麟淡淡地开口，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多么严重地处罚她们，不过是一些小事情，只是皇家的威严是一定要维护的。

“是……”一众女子低声应道，先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打压了下去。

此时陈公公已经将尹云曦要用的文房四宝拿了过来，不等陈公公开口，楼麟便指了指好不容易被楼麒郡摁在木椅上的尹云曦，示意他把东西直接拿过去。

“唔……放开我啦……”看见陈公公端着纸笔走了过来，尹云曦眼眸一亮，连忙用力挣脱楼麒郡对自己的控制，“终于该轮到本姑娘泼墨江山的时候了！”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闹闹嚷嚷的，真是有失女子的端庄优雅，凌，你说对吗？”就着场面比较热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尹云曦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凤玉瑶将头靠在了楼君凌的肩头，话音浅浅的柔柔的，让人仅仅是听着就想好好地疼爱她。

“恩……”楼君凌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尹云曦所在的方向。

凤玉瑶暗自咬了咬牙，该死的，为什么就连楼君凌都会不自觉地被尹云曦吸引过去，明明她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所有人的目光不应该在她的身上吗？

“凌……”强迫自己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凤玉瑶委屈地轻声喊了一声，白净的素手看似不经意地攥紧了楼君凌的衣服。

这时，楼君凌才从尹云曦那里收回了目光，顿时悔恨的情绪将他包围，楼君凌歉意地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凤玉瑶娇美的脸颊，低低地道歉道：“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凌真是的……”凤玉瑶嘟着嘴小声地抱怨着，“都不听人家说话……”

不得不说，凤玉瑶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子，明明是带着怨气的埋怨，可是她偏偏说出了几分落寞的凄然，让楼君凌的心都疼了起来。

“抱歉抱歉，是我不对，玉瑶别难过了好不好？”楼君凌一边道歉，一把将凤玉瑶搂入怀中，也顾不得这里还在宴会上，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尹云曦还在舞台上发酒疯，而他怀中抱的还是大夏国最宝贵玉瑶公主。

“凌好像很喜欢尹姑娘的样子，而且她还是凌的未婚妻……”凤玉瑶在楼君凌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纤弱的手臂却是将楼君凌紧紧抱住，似乎是害怕楼君凌离开自己一样。

楼君凌哪里经得住凤玉瑶这样小鸟依人模样，要知道凤玉瑶可是大夏国最受宠爱的公主，她本来可以选择联姻的方式，直接强迫自己娶了她，虽说两人本来就是两情相悦。可是凤玉瑶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了他。

一想到这里，楼君凌心底就是一片柔软，低头凑到凤玉瑶的耳边轻声哄诱道：“她只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是皇上很早之前定下来的婚姻，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去恳求皇上，取消了婚约。”

“还是……不要了吧，我不想让凌为难。”凤玉瑶咬咬唇，一双眸子泛红，就像是忍受了极大的委屈，还是一个劲儿地为楼君凌着想。

欲擒故纵被凤玉瑶十分完美地演绎。

楼君凌低低地叹息一声，真的让楼麟取消了他和尹云曦的婚约吗？那样的话，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儿羁绊就没有了。

莫名的，心底有些失落，有些不甘。

凤玉瑶咬咬牙，看楼君凌现在的态度就知道，尹云曦在楼君凌心里还是有不低的地位，不行！楼君凌只能是她凤玉瑶的！

“凌不用在意我的……反正……反正我还是大夏国的公主……尹姑娘……也不像是会欺负人的那种人……没事的……”一边说着，凤玉瑶的声音有些呜咽，仿佛自己收了天大的委屈，可是为了楼君凌却又心甘情愿。

“傻丫头……”楼君凌无奈地叹息一声，一手搂住凤玉瑶不盈一握的腰肢，一手轻轻抚摸着凤玉瑶柔顺的长发，话音温柔得不像样，“千万别这样想，今后我肯定只会娶你一个人，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向皇上请求取消婚姻的话，皇上一定会生气，再等等好吗，到时候我一定会铺上十里的红绸迎娶你的。”

楼君凌说得信誓旦旦，可是到底是不是这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哪里有什么时机不对的，只是他楼君凌想认真地看清楚，他到底对尹云曦是什么感情，或许他对尹云曦并不厌恶，对凤玉瑶……也没有那么地喜欢。

“恩，我相信凌不会骗我的。”虽然知道楼君凌还是在犹豫，可是凤玉瑶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也不再逼迫楼君凌，而是十分懂事地点点头，缓缓地从楼君凌的怀中起来，抬起头冲着楼君凌灿烂一笑。

“乖。”楼君凌同样勾起了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冷峻的脸上，让凤玉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心头更是下定决心要让楼君凌娶了自己，想楼君凌这样的男子，只能属于她凤玉瑶。

“好了，这一场比赛你不上去么？”楼君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柔声问道。

“要去啊，凌要为我加油哦。”凤玉瑶故作俏皮地冲着楼君凌眨了眨眼，站起身来。

“这是自然。”楼君凌微微颔首，眼眸中的宠溺快要将人沉沦在其间。

当凤玉瑶走上台后，立即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到了。

只见尹云曦将宣纸直接铺在了地上，自己则是跪在地上，一手一支狼毫笔，左右同时开始写，惊若游龙，行云流水地书写。

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尹云曦两只手握着笔写出来的字体完全不一样！

只见尹云曦右手的狼毫笔下书写出的行书潇洒飘逸，带着几分男子的凌厉，刚烈，左手的簪花小楷却是端庄优雅，还有些许精致，宛若闺阁中的怀春少女，将心底的诸多心事多付诸于笔墨之中，晕染在那一片浓墨重彩之中。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凤玉瑶逐字逐句地读下来，发现这是一首她从未见过的一首诗，不知出处，可是就这么读下来，也能感到写词人内心有多么地苦痛，缃帙散乱下，就连往日恩爱留下的情书都不敢再写，曾经的那个人，还在吗？

不知道为什么，凤玉瑶的心里突然蓦地一慌，楼君凌对她，真的还像曾经那样情深不寿吗？

凤玉瑶不敢再细想，摇了摇头，转眸看向尹云曦右手写下的文章：“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又是一篇从未见过的诗词，凤玉瑶心底有些骇然，如果说这些都是尹云曦自己写出来的，她又不敢相信，毕竟尹云曦现在还在醉酒，怎么可能出口成章？就算是可以，但是同时创作出两篇风格迥异的诗词，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唔……写完了，皇上你看看，”尹云曦一边搁下笔，一边打了个哈欠，不着痕迹地掩去眼眸中那一瞬间的清醒，这是她在穿越前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她虽然是一杯倒，可是她酒醒的时间也是很快的，这个要归功于她强大的精神力了。

其实尹云曦在拿笔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意识，但那时候清醒过来明显不是好时机，还不如就装作喝醉了的模样，随心所欲一番。

“丫头真是厉害啊，一心二用竟然如此熟练，右手下的笔迹飘然洒脱，肆意自然，左边的却是端庄优雅，精巧别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朕还真的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人写出来的字。”楼麟朗朗地笑了，显然很满意尹云曦的表现，难怪楼麒郡整天都在他的耳边念叨尹云曦，果真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