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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下贱的脸(1 / 2)


时豫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病房里很安静,入目之处都是通体的白,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进医院了。

自从他得了心肌炎之后,就会时不时地出现晕厥或者心绞痛的毛病。最严重的一次,他在开会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准备着手动工的项目被战毅给抢了,当时便直接出现了心绞痛的现象,直接昏倒在了会议室里。

以前那么冷静倔强的一个人,因为心肌炎,突然就变得什么都不能做了,每一次出国坐飞机的时候,时夏都要反复叮嘱他注意身体,她不能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要给他备好各种药,每一种都会在药瓶上标明怎么服用,怕他忙起来就顾不上吃药,她还总是会三五不时的打电话来叮嘱他。

时夏是他和战祁决裂之后,唯一能给他温暖和安抚的人,这种安抚不仅是从心理,也是从生理上的。

所以每次看着时夏,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取得时仲年的重用,有朝一日和时夏结婚,给她最好的幸福。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

“那他这样的情况就不能有什么改变吗?需要做手术还是需要住院治疗,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吧?”

病房外忽然传来了时夏的声音,带着焦急和紧张,就连声线都有些发颤。

“时小姐,时少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除了卧床休息,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让时少休息,不要再进行大量的工作,把心态放平和,或许还有恢复的可能。”

时夏听着医生的话,眼泪倏地便落了下来,他那么倔强的一个男人,让他什么都不要干,像是一个废人一样卧床休息,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她伸手拉住医生,有些恳切的道:“医生,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我们不缺钱,只要能让他痊愈,怎么样都行。”

医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很抱歉时小姐,心肌炎现在是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的,除了静养就是静养,不要再让他受大刺激,靠自己慢慢调理。”

医生说完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时夏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眼泪越流越凶,她仰头做了个深呼吸,想把眼泪逼回心底,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

时豫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仰面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平静的已经掀不起一点波澜了。

其实他的病,很早以前他就找医生咨询过,也看过很多关于心肌炎的医学资料,知道这种病只能自救,不能靠外界。到现在为止,他每一次发病,其实都是因为自己的心态不够好,受了刺激。

而这一次,尤其是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才被人打开了,时夏先是小心翼翼的啜泣了两声,擦掉眼泪这才走进屋里,转身去拿了两颗水果。

等她再回到病床前的时候才发现时豫已经醒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水果过去握住他的手,惊喜道:“阿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时豫看着面前喜出望外的女人,忽然就觉得有些恍惚。

记忆里他第一次见到时夏,就是自己被时仲年从缅甸海上救起来的那一次。

他睁开眼的时候,她正坐在他的床边给他擦手,动作细致的就像是在照顾一个极其重要的人一样,眼睛又红又肿,脸色很憔悴。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就像是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

那其实不是她最漂亮的样子,可那一刻,他却觉得她无比美丽。

她看到他睁开眼,啜泣了一声,忽然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贴在他的胸口哭起来,不停的说:“我还以为你会死呢,我还以为你会死……”

他很想抱她一下,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她抱着。

再后来,一直都是时夏陪着他治疗,康复,商科出身的她聪敏灵慧,可唯独是个女儿身。就连时仲年都曾惋惜的对他感叹,如果时夏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接手时家的家业。

他知道时仲年的话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时夏是个女孩子,所以他才需要一个可靠地养子来为他做事。

而时豫,就很幸运的成了那个人。

初入时家的时候,他并没有接触过商业,那时他其实还刚从部队退伍不久,原本想要跟在战祁身边,替他打天下,可战祁却不需要他。

是时夏辅佐着他,一点一点慢慢上手了时家的所有产业,他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成功拿到一个开发案时的兴奋与狂喜,那个案子,也是时夏帮他拿下来的。

那其实不是一个大项目,甚至可以说只要是时远随便一个高管都能谈下来的,可是他却很高兴,因为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时仲年破天荒的夸奖了他有商学天赋。

晚上吃完饭,他就回到自己的卧室继续看书。他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除了不断地提升,他根本不会得到时仲年的重用。

正当他努力学习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一开门,竟然是时夏。

她的手里拿着一瓶红酒,站在门口羞怯的问他有没有在忙,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那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高贵,虽然时家大宅里的人都叫他一声“大少”,但他心里知道,那些人背地里都叫他“狗”,说他只是时仲年从外面捡回来放在身边的一只狗,有需要就逗两下,不需要就一脚踹开。

这样的身份,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和时夏这位大小姐一起喝酒。

时夏个子不高,站在185的他面前,只及他肩头,再加上她一直低着头,短发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就显得更加没气势了。

时豫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故作冷淡道:“大小姐还是去找别人喝酒吧,我没空。”

他说完就要关门,可是时夏却抢在他关门之前闪进了屋里,带着哭腔道:“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就那么讨厌我?”

他长这么大都没交过女朋友,生平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每次小七一哭,他都恨不得以死谢罪来哄她。看着时夏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他头都大了,只能请她进来。

两个人走到他房间外面的露台上,找了两个垫子坐了下来,时夏给他们倒了两杯酒,抱着腿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跟他絮絮叨叨的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她说,他就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到最后时夏见他没反应,很失落的说一直都是她在喋喋不休,都没听见他说话。

这个大小姐实在是难伺候的很,时豫拿她没办法,只好跟她说起了自己在部队的事。其实就是一帮大老爷们插科打诨的破事,可她却听得津津有味,不停的让他再多讲一些。

他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不停的说,从自己入伍说到提升,从提升说到了进特种部队,从特种部队说到退伍,说到最后最都干了,转头一看,旁边的一瓶红酒竟然都被时夏一个人喝完了。

她的脸上满是酒醉的绯红,笑眯眯的望着他,眼睛比天边的星子还亮。时豫心头一跳,不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会动了不该动的情,急忙低下了头。

她是时家的大小姐,他只是时仲年捡回来的一条狗,比时家的家佣还不如,他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是一路人。

可时夏却不在意,拉着他的手撒娇道:“阿豫,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啊,你看看看我啊。”

她喝多了,声音比平时还要柔还要软,时豫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水,心跳加速的像是要蹦出来一样,可还是不敢抬头去看她一眼。

见他不理会自己,时夏急了,索性直接靠过去,主动吻在了他的唇上。

说来也可笑,以前时仲年带他去过不少次娱乐会所,也曾明里暗里的游说他跟那些女人玩,可是部队出来的人都有洁癖,他的洁癖尤其严重,闻见那些浓郁的香水味都受不了。

最过分的一次,他把一个头牌公主当着一个包厢的人推倒在了地上,那个女人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叉着腿倒在人前,露出了真空部位。

时豫蹙了蹙眉,当时只觉得一阵恶心,就差没对女人产生恐惧症了。

而这一次,时夏吻他,除了心动,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反感。

她是真的醉了,唇齿间全都是酸涩醉人的红酒味,吻着吻着就瘫软在了他的怀里,靠在时豫胸口,纤细的手指抚着他的脸颊,水眸盈盈的望着他道:“阿豫,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两个人后来是怎么辗转到床上的,他都已经记不清了,他们都是第一次,他在部队的时候虽然看过不少AV,可是实战经验却为零,根本不得门道,弄得时夏一直哭。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疼的想放弃,可时夏去拉着他的手让他继续。

等他慢慢有了感觉,第一次就要了她很多回。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他看着身边的女人,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时夏醒来之后将被子裹在胸前,羞涩的看着他,时豫的反应却很冷淡,面无表情的叫了她一声“大小姐”,只扔下一句“昨天是个意外,你忘了吧”,然后就转身进了浴室里。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渣也很贱,但他没办法,他和时夏的差距太大,她是高高在上的名媛淑女,而他是一个连亲哥哥都要丢掉的垃圾,他不敢去碰她。

他觉得自己只会拉低她的格调。

他给足了她时间,在浴室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可时夏还是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小声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