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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醒着长眠


这边言楚又从天伦殿里带过来些仙子,将这长生殿好生打扫收拾了一番。不知觉间已到了晚上,那道二却是也搬过来不走了,三人都忙了一天便各自回屋休息了。那小暴倒是在榻前睡了一天却正是精神,便将那青龙晃醒,同自己一同守着小公子。青龙也是无奈,便只好也不睡,陪着他聊天。

两只灵兽正热络的聊着,突然长榻上的轩辕剑闪着盈盈的炫光。小寒周身“砰”的散出七彩的灵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小暴见状开心的不得了,直兴奋的绕着长榻转圈圈,呼呼的喷着麟火。

却只见小寒静静地坐起身来,眼波流转,回忆如夜光一般袭来,瞬间将他包裹起来。“爷爷……”忙不迭的下了榻,直往外冲,心里那么急,似乎要一眼望到鬼境。要走快些,要跑快些,为什么步子竟这样小,直感觉的一身的血液都冲在了前面,一个急步摔在地上,震落了几滴清泪。

小暴一个箭步跑过去刚要讲小寒驮在背上,小寒却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小暴顿时急的哇哇乱叫,青龙遂将小暴一卷也腾云飞走了。

这里的夜很黑,到处都没有雪山,小寒一路向北,匆匆的飞着。却总感觉好慢,好久,像是飞了一个冬日。慢慢的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白色,雪山依旧清冷的在那里。

后边青龙一路飞速的追着,却只看得小寒越飞越快,一会便是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小暴焦急的吼叫着:“你这堂堂神兽,怎的飞这么慢,快呀!小公子都要看不见了,他若再掉进去那鬼境怎么办?”说着麒麟便哇哇的哭了起来。青龙也顾不得与他讲话,一路飞腾急追着。

小寒静静地落在了鬼境悬崖边上,看着眼前浩瀚的幽冥梦魇。心里一阵抽痛,一个飞身就跳了下去。只见轩辕剑煞那间便从小寒胸中弹出来,“啪!”得一声便把他打回岸上。“爷爷……”小寒看着轩辕剑轻声唤着。便跪在了悬崖边上,青龙和小暴一个箭步从天边冲了过来。小暴呜咽的跑到小寒身边陪他一起跪了下来,青龙横卧在了鬼境悬崖边上保护着他们。

小寒看着眼前的青龙,听着小暴的哭吼声慢慢回了神。在那层层梦魇上,他看见了屈爷爷胖胖的身影,看见了麻秆爷爷被欺负又是一脸委屈的样子。小寒只感觉心里一阵苦涩晕上鼻尖,阵阵的清风吹落了满心的凄凉。耳边慢慢传来爷爷的话,小寒,快些来吃饭了。小寒,跟爷爷一起来跳这个,小寒,只要你开心,爷爷在哪里都会为你高兴的……

只觉得心里一片潮湿,竟如孤身坠落在了深渊,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爷爷,小寒真的好舍不得你们。都怪我!是我没能力救你们出来。爷爷,我知道你们想让我看看这世界的样子,我看过了,这里的夜好黑,这里的雪山好少,这里……,这里没有我的家。我能回去找你们吗?我想回家……小寒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看着轩辕剑,似乎看到了爷爷,看到了四海八荒,看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疼爱。小寒站起身来,轻展双手,灵力瞬间牵动,轩辕剑已握在手中。一股莫名的力量瞬间传到了心底。小寒不由得轻唤了声:“爷爷。”

只觉得将四海八荒的太平都握在了手中。他突然明白那时,屈爷爷为何要与麻秆爷爷打赌一同跳进这鬼境里了。这里是四海八荒,这里有妖魔神灵,这里还有偌大的一个凡界。我机缘造化修得着一身道法,注定要继承爷爷的衣钵,护佑这四海八荒。我不能让爷爷失望,我要听话,要开心的活着。

这样想着小寒心底的泪却更浓了,已盛满了整个胸膛,慢慢的溢出来,洒落满地的悲伤。

小暴哭着转过头却瞥见青龙一双湿漉漉的铜铃眼。青龙忙转过头,却是没想到,那样长久的鬼境岁月,将他的心都着折磨的忘尽了喜怒哀乐,如今自己竟还会哭。心下瞬间百转千回的柔情,忍不住起身将小寒和小暴紧紧的卷进怀里。小暴忍不住嗷嗷的叫道:“要喘不过气了,你这大龙。”

是啊!我还有小暴,有青龙,还有笛子,小白,小鸩,和着轩辕剑。我要坚强起来,我必须坚强。这样想着小寒忽然感觉周身的疼痛,在不停的冒出来,只觉得好累呀。便在青龙怀里慢慢睡着了。

看小寒已经睡着了,青龙晃了晃小暴道:“现在要把小寒送回去,不然明天九重天会翻了天的。”小暴虽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小公子如今对这九重天似乎很是重要,便同意了。两兽带着小寒便回了九重天。长生殿里,夜还是一样的安静,小寒又静静地躺在了长榻上,青龙和火麒麟依旧双双守在榻上护着小寒。小寒终于做了个好梦,梦里有家,有爷爷,有笛子,有小白,还有那无穷无尽的雪山。

第二天一大早,道二便去敲着言楚的门,直嚷着:“小楚,快些起床,要去煎药了。”却是没有人应声,正要再喊。却听见背后有人拍了拍他,道:“一大早的在这吵闹什么,老医仙说了,仙尊要静养。”说话的人正是言楚,天刚亮就起身去了药园子,如今取好了药,正要去煎。道二看见他便羞涩的摸了摸脑勺道:“嘿嘿……我倒是以为你还在睡着呢。”

言楚也不在意只笑道:“若在练兵园子里,现在早已经开始训练了。”说着便去了厨房。道二便去了霞光寝殿看他的小公子。刚到门口便看见青稞在门口站着,却不进去。道二笑着道:“青稞妹子,怎的不进去?”说着便推着她一起进了门。

青龙一早便隐了身,小暴听着脚步声便知道是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和那仙姑姐姐进来了,便只继续睡着。小寒却是被这厚重的脚步吵醒了。只使了个障目,就取出疪魂斗抽了两魂三魄,幻出一个真身带着青龙与小暴便隐身飞走了。

飞了一会儿便来到了鬼境悬崖边,看着远处的几个雪山,心情也好了些。想着若是被那一众礼教严化的仙人们知道自己醒了,必是有一堆的麻烦事儿。左右现世安稳,那长生殿便只是躺着位睡着的首座仙尊,对这太平的九重天也已经足矣。当即便决定在崖边住下了。至少离家近些,便怎样都是好的。

这样想着便唤道:“小暴,阿龙,咱们就在这住下了,可好?”

小暴登时就欢快的跳着直叫唤,青龙也点头应着。小寒看着他们两个这庞大的身躯,邹了下眉道:“阿龙你还是化作人形吧。咱们只搭个小屋就好了,比不得那长生殿。怕是装不下你这真身。”青龙还未回应,小暴闻言道是委屈着跑到跟前,一脸的可怜相望着他。小寒忙道:“小暴你还未修成人形,我们一会便给你的小屋搭的大一些。”说着摸了摸他的金麟。

青龙却是好久都没化成人形了。在那鬼境呆的时间太长,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了。只听他低吼了一声,金光闪闪的化作了一个朗朗的青年。小寒和小暴看到后惊的忍不住抱在一起“哇哦!”的大叫了一声。青龙只当他们惊叹自己竟这般的相貌堂堂,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下。

小寒和小暴看他似乎全然没感觉,忍不住便笑出了声。“怎么了?”青龙边走上前问着,只觉得周身嗖嗖的窜着凉风。低头一看,自己竟忘了化身衣服。赶紧幻了身衣服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