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去的是凌府，墨锦凰要容貌易成凌婳的模样，这样一来，耽误了不少时间。

出门时，已过晌午。

马车自街上走过，不时传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出大事了！听闻那个风流好色的三皇子私会太子妃，被太子撞破。太子一怒之下，剑杀胞弟！”

“我如何听说是太子杀人毁尸，被三皇子撞破，太子才会杀人灭口？”

“你们说的都不对！”有人言辞凿凿的打断，“要说到真相，那还得问我。我亲弟弟就在宫头当差！这次变故，要怪就怪三皇子风头太劲，盖过了太子在朝中的地位。太子一气之下，把他给——”说到兴奋处，拿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咔嚓了！”

“——”

人们口中的议论，也都是捕风捉影，又经过以讹传讹和夸大其词后的得出来的。在知情人看来，都可笑的很。

墨锦凰倚在车壁上，听着不时传进来的声音。

他们大多是在讨论太子与三皇子，却极少有人提到，在此事中起导火索作用的大哥。

上位者，才是人们都关心的。

一路无语，到了凌府。

刚下马车，耳边便传来哭号的声音，凌府上下，一片肃穆。

白发人送黑发人，场面尤为伤感。

管家带着二人来到灵堂。

几位哥哥都已经回来了，正帮着迎送那些前来吊唁的客人，三岁多的侄子身穿麻衣，跪在灵前哭哭啼啼。

“老爷，小姐和姑爷回来了。”管家上前小心的提醒。

凌楷渊这才抹了把泪，迎了过来。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岳父大人节哀。”云寒道。

“是啊，大哥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爹爹过于悲伤，伤了身体。”墨锦凰道。她不懂得安慰人，此时也不知说些什么能让父母宽心，只得顺着云寒的话说了下来。

凌楷渊仰天长叹，

“可怜爹戎马半生，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皇上驾到。”正说着，通报声响起，高亢的声音，如一缕魔音般，让嘈杂的声音安静了许多。

一时间，只剩下孩童断断续续的哭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了一地。

“爱卿快快平身。”裴西元大步来到凌楷渊面前，看到跪在凌楷渊身后的云寒与墨锦凰时，眸中明显闪过一抹异样。

皇帝亲临臣子葬礼，是莫大的荣幸，凌楷渊明白。

“谢皇上。”他声音中带着哭腔，“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爱卿老来丧子，朕心疼爱卿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说着，向跟在身边的张公公使了个眼色。

张公公立即拿过随从托盘中的圣旨铺开，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家长子，文韬武略，德华兼备，天妒才俊，英年早逝。皇恩浩荡，追封威武将军，官丛三品，其妻、子，世代享朝廷奉养，钦此。”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西元上前，亲手扶起悲伤过度的凌楷渊，“起来吧，今日朕来，是为了陪爱卿送长子一程，爱卿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