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雨卯足了劲，下得铺天盖地，好像要把这座城冲毁一样。

辰时刚到，一阵密集的擂鼓声打破了沉寂。

“不好了——”守城士兵匆匆掠过城中，一路狂奔冲进了主营，“禀报主帅，西凉大军攻城了！”

“什么？”正在看奉承的墨锦凰倏的抬起了头。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两侧，云寒与孙城琥等一干主将，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这么大的雨攻城，百里逸怎么想的？

墨锦凰怀疑的眼光落到了云寒身上，“你昨夜带人去西凉大营，除了烧粮草，可有杀他们的人。”百里逸南征北战多年，怎会不知这种恶劣天气下攻城，付出的代价比正常天气下要大的多。

若非被惹急了，他怎会不计代价？

“没有。”云寒表情淡漠。

墨锦凰虽然疑惑，却也相信他没有说谎的必要，匆匆站起了身，“去前方看看。”

一行人火速赶到了城楼上。

城门外几十米，就是全副武装的西凉大军。

大雨瓢泼，依旧遮不住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英勇与斗志。

百里逸骑马立于队列最前方，雨水顺着头盔流下来，浇在他依旧血气方刚的脸上，溪水般，蜿蜒落下。

他却浑然不觉。

目光坚毅的望着城楼上。

“上面的人听好了，给你们二条路，要么开城门投降，要么出城迎战。一刻钟后再不出来，本王便攻上城楼，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深厚的语气声振林木，响遏行云，直叫城楼上的人皱紧了眉头。

这一仗，不打不行了！

孙城琥咬了咬牙，“主帅，末将请命出征！”被困在城中这么久，他早就觉得憋屈了，还不如出去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就算死，也死得有尊严！

墨锦凰敛眉沉思。

双方交战，是她最不想看到了结果。她已经连累十五万西凉军无辜遇害，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因为那场灾难死去了。

“主帅！”孙城琥急了声音。

云寒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看着她敛眉沉思的模样，他忍不住又想起夭夭。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张脸，神韵却是那般相似。

如出一辙！

“主帅在上，自当站在城楼观战，冲锋陷阵这样的事还是交给我吧。”云寒忽然开了口。

墨锦凰浑身一震。

视线倏的落到了他脸上。

多少次两人为谁出城迎敌争执不下时，他说的都是这句话。

是他察觉了什么吗？

“云王要去打这一仗？”努力按捺住心中震惊，故作平静的开口问道。

云寒微微颔首。

“我与逸王交过手，这场仗我去再合适不过了。”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希望由他出战，双方伤亡能低一些。心底里，也不希望两军兵戎相见了。十里天一战，已经流了太多人的血。

墨锦凰收回了视线。

“好，本帅答应你。”

“主帅，云王昨夜才去偷袭了对方大营，还是我带人去吧。”孙城琥不甘心的道，什么事都让云王去干，要他们这些守城将领做什么？

“不必说了，这一战，非云王不可。”

凤眸掠过一抹凛冽寒意，伴着红唇扬起的精致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