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淑道：“外面的餐馆，由你喜欢，你报销限额是三万每个月，大的应酬费再另外报销。”

“限额三万就是等于平均每天能吃一千？”我笑了下，继续道，“整个生产部有多少员工？”

“一千四百六十七，包括你在内。”

“其中多少吃饭堂？”

“九百左右，领导都不吃，有的有报销，有的嫌弃饭堂差，有的休息到外面去了，各有各的原因，九百是平均数。”

“我看过，是挺差，而且严重不合理，不能每周都一样，我宁愿前六天差点，来一天丰富的。”点燃一根烟，我对黄小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道，“我们谈谈这个问题，下午开会前出个方案，而且今天总经理室吃快餐，加班。”

黄小淑坐了下来道：“你说。”

“九百人吃饭堂，我这三万块报销放下去做一顿每人能多三十块是吧？这样，我们设两个总经理庆日，每半个月一次，要丰富，管饱管吐，我另外再向总部申请多三万，这就是两次了对吧？”不管黄小淑古怪的表情，我继续道，“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我这么做的目的是转移视线，然后按半个月计算，从十三天里抽出一部份钱堆到第七天去，一个月计算就是七号除了吃七号的钱之外，还吃一号至六号和八号至十四号抽出来的钱，以此类推，懂不懂？”

黄小淑理解了七八秒，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懂，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说伙食差，只会说不是每天都好，但一周肯定有一天非常好，半月有一天超级好。”

“对，就这意思，钱得花在刀刃上，花出最大价值。当然你别觉得我很大方，初来乍到我要做点实事，赚点人品以后好办事，我花自己的钱吃饭。”

“我懂，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做，以前的老总都不在乎这些，他们更在乎自己。”

“好，我立刻去。”

黄小淑出去了，随即助理按内线问我吃什么饭？我说随便，助理郁闷了好几秒才挂断，估计还在想随便是什么？我没管这些小事，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两个多小时前黄小淑说那帮中层领导估计不太友善，我担心这个问题，而我想的做法是分化他们，首先把底下的员工拉拢好，有高的支持率，办事效率才高。

半小时以后，饭来了，很大一份冬菇鸡，是双眼皮助理孟影端进来的，她把饭放在休息区那边的桌子上道：“杨总你的饭。”

我道：“顺手倒杯奶茶进来。”

孟影应了一声走出去，不一会黄小淑走进来，我以为她是写方案遇到麻烦进来问意见，没想到竟然是来交任务的，方案已经写好，这工作效率能爆乔楠啊。我愣了几秒才在惊讶中接过方案看了几眼，写的非常好，非常合理，而且语句非常工整温和，我非常满意，立刻让黄小淑发出去，并让黄小淑把所有人都叫进来吃饭，别在外面吃。

黄小淑走了出去，我随即伸了一个懒腰到休息区那边坐，没坐几分钟奶茶已经端进来，再然后没几分钟两个助理和黄小淑都端着饭走进来，分别坐在四个方向，气氛特别怪，当然我预计到会是这种气氛，我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大家都别紧张，我不爱骂人，大家可以放心，不过这不代表我不严厉，看情况吧！”

黄小淑没说话，钱莹和孟影更加不说话。

我继续道：“以前我不知道你们的工作规矩怎么样，以前的老总怎么管你们，我这不怎么管，但我交代的工作必须百份百做好，有困难可以找我商量，能帮忙的我都会尽量帮忙，如果和我耍心眼干些不应该干的事情，后果自负，懂吗？”

“懂。”

“话说完，吃饭吧！”

我自己先吃起来，我其实挺满意这三个女人的表现，不过有些话还是需要说明白，毕竟这是在生产部最亲近的人，如果这些人都不是一条心，这工作就很难进行，更别说做好，完成任务。

吃完饭两个助理就出去了，我和黄小淑谈着，就我看资料发现的一些不合理的问题在交流，我都大刀阔斧在处理，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必须把气势营造出来，从侧面收买和震慑所有人。谈到一点多钟，黄小淑的手机响了起来，黄小淑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走了出去，过了十几分钟再进来，带着两个搬着盘栽的男人，我需要的植物来了，选的品种还不错，是我所喜欢的。

等盘栽全部都搬进来摆好，我刚准备夸黄小淑两句，忽然手机响了，显示李溪灵的号码，我接了道：“李总好。”

李溪灵呵呵笑道：“好好好，我想问问你习惯不习惯新环境。”

我连忙道：“没问题，一切都能克服。”

“下午的会议呢？”

“当然也没有问题。”

“嗯，其实我在去你哪儿的途中，你如果不介意我想去看看你的表演。”

我有点冷汗：“你打算怎么看？化妆进会议室？”

“我在监控室看，要保密，我悄悄去。当然我不是监视你，我只是去学习，看看你怎么弄那帮中层的人，他们都很难搞，其中许多还很流氓。”

“我想说，必要时我更流氓。”我理解李溪灵的心情，她是担忧，必要时提供帮助，真的不是监视，所以既然无法推辞就答应吧，“等下见。”

挂断电话，我随即问黄小淑：“黄秘书，隔壁的会议室里面有监控吗？”

黄小淑道：“有，控制间就在茶水间里面的小间，总经理室都有监控，不过是外体，安装在所有门窗的隐秘处，还有大堂，但是办公室里面没有。”

办公室里面有还得了？那天要是安楠或者聂秋妮来访，不是没机会在办公室开战？我道：“等会我安排人在我们会议的时候看监控。”

黄小淑点头道：“没问题。”

黄小淑并没有问我安排谁，为什么要那么安排，这不是她应该问的事情，她做为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秘书，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我当然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我道：“去吧，就刚刚我们谈那些，快点落实，我到外面逛一逛……”

黄小淑应了一声，走了出去，我从沙发起来，伸了伸懒腰，其实有点困，想睡觉，但那不是一个好的决定。我认为好的决定是整个生产部都巡视一遍，尽量多掌握一些有用信息。

出了办公室，我往财务室那边去看了看，发现门关着，所以又去了行政部，门没关，里面有人，不过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我没有走进去，站在门外看了几眼就离开了，直接到四层，每个部门都看，有的里面有人，有的里面没有人！三楼比较特别点，显得很吵，声音是从生产部办公室传出来的，我悄悄走进去，发现生产部会议室有人打牌，而且是十多个人，因为抽烟弄的乌烟瘴气的模样。那十几人看样子还都是领导层，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他们都没有看见我，因为我就在外面看，外面办公厅在加班的几个员工倒是有看见我，但瞄了一眼又继续自己的工作，很冷漠似的，或者说见怪不怪。

我郁闷着往外面走，出门时和一个男人撞了一下，那个男人连忙道歉：“对不起章对比起！”

我道：“没关系。”

这是个快五十岁的男人，长的比较矮小，形象不太好，那张脸在道歉时都仿佛生气似的，又说了一遍对不起，连忙冲进了会议室，大声说车间出了问题，需要人去处理。我没有走，留在外面听着，很快里面有个沙哑的男声骂他一点小事慌慌张张，没有上班呢，上班再处理。这个沙哑的男声属于生产部主任，刚刚和我撞了一下那个男人则是技术主管，他被喷了一脸以后骂骂咧咧走出来。

我跟着走，出到走廊外面才追上去问：“车间出了什么问题？”

技术主管道：“你那个部门的？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道：“我是新来的助理，你如果不介意，我想去看看车间，有可以帮上忙的我都能帮忙。”

技术主管道：“随便你，我管不着。”

技术主管说完快步走人，我连忙跟着。

出了办公楼，往车间走，整整有两百米的距离，技术主管走的非常快，要跑起来似的，我几乎跟不上。车间是连片的，单层楼，有五米高，大门没有人看管，很随便就能进去，不过进去以后，技术主管还继续走，大概走了一百多米，到了中间的二十八号车间，里面有两百平米左右的空间，四个角落里分别有一台巨大的机器，却不在作业当中。中间有许多原料桶，其中两桶被倒泻在地，以至于满地都白色浆液，两个穿蓝色工衣的工人站在两只桶中间相互瞪着对方，四周还许多工人在看热闹。

这怎么回事？打架？如果是，这两桶原料要浪费多少钱？我郁闷的想着，站在傍边看着，技术主管骂那两个人，喷了一堆，他们还觉得自己有理，当然那真的是打架，原料桶是不小心撞翻的，他们打架的起因是一个不问自取拿了两一个的香烟。

见鬼啊，车间能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