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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请酒(1 / 2)


宛童和将离还未出师,水镜花嫁人之后,百草堂就只卖药,不接诊了。

水镜月刚刚送走了一位来买治冻疮药的妇人,那边林泽拿着拐杖蹦蹦跳跳的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盅骰子,晃了晃,“月姑娘,来一局?”

水镜月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没意思。”

之前,水镜月跟林泽玩过。林泽坐庄,水镜月猜大小。不过,水镜月的耳力好,玩了一两次之后,就能听出里面的点数了。如此,她虽赢了不少银子,但很快就玩腻了。林泽却是越输越来劲儿,非得让水镜月输一次才罢休……

林泽扔了拐杖,单腿蹦跳着,趴在柜台上,问道:“月姑娘,你真的是皇后娘娘的妹妹?”

水镜月的视线在身后密密麻麻的小屉子上搜寻着,似乎在找什么,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林泽点头,道:“这样啊。你对我妹妹进宫有什么想法?”

水镜月打开几个抽屉,拈起几根草药闻了闻,又放了进去,转身,伸手拿起他面前的骰子,道:“害怕了?”

林泽摸了摸鼻子。前两日叶霓裳来看过他,给他带了些日用品和零食之类的,然后十分顺便的把和亲公主被劫的真相告诉他了,还警告他若是把这件糗事告诉旁人,就真的打断他的腿。当时水镜月也是在的,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水镜月挑眉一笑,“赌一局。”

林泽眼睛一亮。

水镜月继续道:“你输了,你妹妹不得入宫。”

林泽的面色僵了僵,嗫嗫道:“这……不大好吧。”

水镜月挑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入宫,即便入宫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这是最温和的法子,你赌不赌?”

林泽抬手指她,“你、你……这是威胁朝廷命官!”

水镜月抬手拍开他的手指,撇嘴道:“你算哪门子的朝廷命官?放心,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这次我们两人摇,谁大谁赢。如何?”

林泽搓着手,皱着眉头咬着牙,明显的挣扎着。

水镜月道:“进宫有什么好啊?萧凌云——就你们那个皇帝,整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一入宫门深似海啊,知道不?那地方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你说,哪个真疼妹妹的哥哥会把自家妹妹往宫里送?除非你想从你妹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莫非对你们林家来说,你妹妹就是你们稳固朝廷地位的工具?”

“喂,这话太过分了啊。”林泽瞪她,沉默了会儿,道:“那你呢?你姐为什么入宫?”

水镜月耸了耸肩,“整个燕京城可都知道,他们认识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他是皇帝。那怎么能一样?再说,皇帝敢欺负我姐,我照样敢揍他,你敢不?”

“要阻止我妹妹入宫,也不是没有法子。不过,月姑娘,除了我妹妹,这燕京城不少人家都想把自家女儿往宫里送呢。”林泽想了想,道:“月姑娘,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虽说后宫不得参政,但后宫之事,往往跟朝堂有所关联。你若是在这里插一手,很可能打算陛下的计划。”

水镜月冷笑一声,道:“若他要靠女人才能稳固自己的皇位,不如趁早滚下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林泽听得一惊,回头看了看,仿若有人在后面偷听似的。他知道她胆子大,却没想到她如此无所顾忌,“你如今的身份不一般,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当心给皇后娘娘惹麻烦。”

水镜月摇着骰子,道:“放心,我自有打算。”

她一句话说完,“咚”地一声,骰子落地,手指轻轻掀开盅盖,挑眉,“该你了。”

林泽看着那三个六点,眨了眨眼,抬眼看她,“还真是高手?”

他双手捧着铜盅,闭着眼睛摇着,一边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水镜月看得好笑,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瞄到什么,微微愣了愣,一个翻身从柜台里面跳了出来,道:“帮我看下店。”

“啊?”林泽睁开眼睛,见她要出门,顿时怒了,“喂,我还没开呢,太没赌品了。”

水镜月走出店门,摆了摆手,道:“一二三,七点,你输了。”

“运气这么差?”林泽掀开盖子一看,不由丧气,转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还哪里找得到人。他想起刚刚水镜月那句话,脸色变了又变,“不是吧?让我一个病人看店?”

***

百草堂的对面是一家酒楼,此刻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店里的人很少。

水镜月带着九灵上了二楼,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云凌波。

她走过去坐下,径自取了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问道:“你来找我的?”

云凌波跟她碰了碰酒杯,道:“我要回北海了。”

“一路顺风。”水镜月举了举杯,喝尽杯中酒。

云凌波给她续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昨日,皇上收到了一封来自雁门关的信,尚齐石会派使者来参加长至节。”

水镜月取了几颗花生米喂九灵,问道:“因为昭阳公主的事?”

云凌波道:“或许,也是来打探虚实的。”

水镜月耸了耸肩,“那与我无关。”

云凌波道:“你给了他们一个借口,一个进入燕京的机会。”

水镜月笑了笑,“你也知道只是借口,若真想找,怎么找都找得到。”

云凌波拈了一粒花生米,“我听说你听喜欢管闲事的。”

水镜月喝酒,道:“那我岂不是很累。”

云凌波想了想,点头,“也是。”他给她倒酒,换了个话题,道:“我留在燕京,有人以为是在等北海水军的调令,有人以为……我对上面那把龙椅有想法。你怎么看?”

水镜月转着九灵的尾巴,道:“你不适合做皇帝。”

云凌波微微一愣,笑了,“我们兄弟三人,大哥是嫡长子,名正言顺。我战功显赫,在军中颇有声望,又是幼子,最得父皇母后的喜爱。你不觉得,我们两人无论谁继位,都比他更加合适?”

水镜月喝了杯酒,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帮他?据我所知,你并不喜欢你这个哥哥。”

云凌波给她倒酒,端着酒杯放在唇边,道:“我欠他一条命。”

他喝了酒,继续道:“当年在北海,我跟弄墨巡海,遇到倭寇……是他救了我们。当时他差点死了,你知道,我们一直对他不好,很不好,我想不通他为什么救我们。他说,他救弄墨是还命,而救我,是为了让我欠他一个人情。”

他笑了一下,“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身为皇子,要说对那把椅子没什么想法,实在太违心。不过……大概是在大海呆了久了,如今回了燕京,总觉得这里的天地太小,甚而觉得,当皇帝,说是坐拥江山,实际连出宫看一眼江山的机会都难得,也挺可怜。”

水镜月举杯,道:“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