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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心迹(1 / 2)


乌炎自然没有告诉风寻木等人水镜月今夜会醒来。否则,无论他说什么,那群人都不会乖乖去睡觉。

于是,等到第二日一早,众人从破军口中得知水镜月醒了之后,喜鹊似的跑进屋里——没找到人,面面相觑之时,只见破军捂着肋骨道:“二小姐、乌炎前辈,还有长庚公子,天还没亮就走了,说是要去开都河,让我留下来……”

破军看着一群人呼啦啦的从身边飘过,伸了伸手,无奈之下,偏头看了看没法跟着去看热闹的古玲和舒桐,继续把那句话说完:“给你们带句话——收拾行李准备走人……”

开都河的雪水消融,河水蜿蜒着流淌,两岸的水草绿幽幽的,不远处有牧民赶着牛羊放牧,一群群白天鹅在草丛中寻觅着食物,不远处的湖泊里有天鹅妈妈在教小天鹅戏水,时不时有白色的羽翅从头顶飞过,一片碧海蓝天的美好。

还不到一个月,当初的战火已经无迹可寻。开都河畔的那座高高的城墙都已经修缮如初,只是,如今大开的城门口十分的热闹,来来往往的商客如梭,大有在开都河两岸设立集市的意味。

四年前水镜月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时间,也是这般的宁静美好。她还记得,当凌清泉知道她嗜酒时,特地挖出了埋了十八年的女儿红,淡笑着送给她说是赔罪——“家师也是个贪杯的,可惜,清泉的酒量浅,当年没能好好陪他喝一杯。”

凌清泉,清灵如泉。人如其名。

水镜月没有惊动流沙剑派的弟子,也没有去找流沙剑派如今的代掌门白无瑕,直接就将乌炎带到了后山那“极北冰蚕露”之旁。

“师父,他们还活着吗?”

乌炎抬眼,看着她那双眼中小心翼翼的期待,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拍她的脑门,“死不悔改。”说着,就转身,飘到河边去逗天鹅去了。

死不悔改。执迷不悟。

说的是她水镜月,还是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的凌清泉?

水镜月偏头去看长庚,却正碰上他的目光——这一路上他都用这种目光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在忍耐什么。她先移开的视线,道:“长庚公子,陪她说说话吧。凌清泉,她……很喜欢你。”

她说着便转身,往山上那座孤零零的坟墓走去,刚走开一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阿月……”

她没等他说完,挣开了他的手便往前走,“我在那边等你。”

凌清泉去江陵城,是为了凌照松,为了方脑石。可是,她大概没想到她会遇上长庚,没想到自己还会喜欢上一个人。

只是,她的喜欢那么卑微。她不会像唐小惠那般死缠烂打,不会像萧暮雪那般机关算尽。她喜欢得默默无闻,退出得无声无息。

洒脱得让人心疼。

水镜月站在杨问津的墓前,看着墓碑角落里刻着的“妹:凌清泉”,心想——或许,她这辈子都无法像她一样,情深如许,寂静无声……

白色的碎花被摆在墓前,长庚站在她身旁,道:“那边的山坡上摘的。”

水镜月在面巾下弯了弯嘴角,偏头看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长庚,那晚在千山绝山顶,你问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说起来你大概不信,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眼熟。之后每次见面,那种感觉就愈加明显。只是,一直都无法相信,当年按个逞强的死小孩已经长这么大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长庚皱了皱眉,“我比你大一岁。”

“别打岔。”水镜月挑眉,斜了他一眼,继续道,“不过,真正确认你的身份,是在江陵府尹彭兴死的时候。”

她的神色黯了黯,偏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想问你一句话,彭兴,是不是你杀的?”

沉默良久,空气都有些凝滞了。长庚在衣袖中捏疼了手指,终究还是点了头,“是。”

水镜月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喃喃道:“他是个好官。”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平静,没有责备,却让他的心脏无端的漏了一拍。

“阿月……”长庚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能说什么呢?他想要报仇,而她……终有一天会厌恶满手血腥的他吧?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净的少年了。

水镜月看清了他眼底的挣扎,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也有些颤抖。她努力睁大眼睛,正视他的双眸,认真道:“长庚,下次遇到危险,你还会来陪着我吗?”

长庚愣了愣,随即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她那双含笑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连耳朵红了都没有觉察到。

水镜月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

“我……”长庚张了张嘴,半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郑重其事的点头,“一定会。”

“这还差不多。”水镜月转身,掩饰着红如宝石般的耳朵,“回去了,小惠他们该着急了,玲玲肯定又会唠叨个没完……”

脚步声靠近,手腕被抓住,微凉的触感贴着手指,水镜月禁了声,偏头看过去,四目相对,一瞬间又同时错开,只那双手握得更紧了些。

“阿月,你主动招惹我的,我可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