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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镇


岚汀没有找到天字一号房,但是觉是要睡的。孔子曰:晚上不睡,明天崩溃。他带着齐楚来到小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小镇不大,客栈更小,既小又破,门板上有六个洞,牌匾上的字已经看不清了,地上有根骨头,有只狗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齐楚微微侧目道:“这是最好的客栈?”

岚汀坚定回答:“不仅是最好的,而且没有之一,因为只有一家客栈。”

“这明显是最差的一家。”齐楚蹲下来摸了摸那只狗,小狗却低吼了两声。

他们说的都对,因为在乐观者和悲观者的眼里,这个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齐楚仔细的看着小狗,“我突然想吃狗肉了。”

流光公子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所以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他。岚汀怔了一下,“其实我也馋狗肉了。”他笑的天真可爱,因为他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齐楚抓住狗毛,小狗目露凶光想扑上去咬他,可是他微一用力就把小狗按在地上,体内功力传到掌中,小狗抵抗不住,顿时屎尿齐流。

“看见了吗?这畜生和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遇见比它强的一点骨气都没有。”齐楚松开手,小狗四脚软了,趴在地上打着哆嗦。

“不吃它了?”岚汀有些失望

“这狗太老了,不好吃。”但他还是拎着狗走进客栈,柜台前连个伙计都没有。

岚汀急忙跑进来,“客房在二楼。”

“多少钱一晚?”齐楚环顾四周,看似普通的客栈,装饰的还不错。

“不要钱。”

“你又打着我的名号糊弄老板了吧。”齐楚笑道。

“这回真没有,老板说最近生意太好,不差这一晚的房钱。”

“哦?有意思的老板,生意人都是生意越好越涨价,市场惨淡时才降价的,看来我们遇见高人了。”

“这个地方连名字都没有,哪里有什么高人?”

“你错了,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有高人。”齐楚走上二楼,客房不多,他有耳听八方的功力,但是却发现所有房间都没有人,心道:老板不是说生意好吗?看来岚汀又在骗人了。

“公子就住这间吧。”岚汀指了指,齐楚走上去,“我不是说住天字一号房吗?”

“可是真的没有啊。”

“你都没有努力过就说没有?”

“我找了两个时辰,还不努力啊?”

“那就是你没想找到,如果想肯定就能找到。”

岚汀年纪虽小,但是脾气很大,“那你找给我看!”

齐楚用食指抚摸着门框,缓慢而颇有章法,“你看看这是什么?”

岚汀凑上去一看,门框上多出了五个字——天字一号房。

“你,你耍无赖!”

齐楚吹去指上的木屑,“我说了,如果你想找肯定能找到。”

他潇洒的推开了门,可是刚迈进一只脚就停了下来。能让流光公子吃惊的东西不多,今夜却出现了。

客房内一片金碧辉煌,宛若王宫,又似梦境。在这样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镇里能找一个客栈已经很不容易,虽然它的门板破了六个洞,但是只要能睡觉就行。齐楚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推开客房的门时,他惊呆了。外面如此简陋的客栈,里面却这样奢华,真是不可思议。但有好的总比坏的强。

齐楚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嗅着香炉里冉冉飘出的龙涎香,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夜凉如水,风如幽灵般掠过大地,在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个传说:每年十月初一的寒衣节,人们都要焚烧五色彩衣,为过世的亲人送去御寒的衣服。而那些没有亲人的孤魂野鬼此时就从地狱钻出来争抢五色彩衣,抢不到的鬼就会产生怨念,怨念太重就会附在活人身上,最后这个活人就变成了傀儡,到处杀人。傀儡是介于人和鬼之间的生物,它不会被杀死,只有用火把他烧成灰烬,它才不会再继续害人。

夜空黑云片片,投下巨大的影子,仿佛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世间的一切。客栈外,一个人缓慢的走来,准确来说那应该不是人,因为人有影,它没有!

那个东西走进客栈,一步一停的走上楼梯,悄无声息,屋外的风还在吹着,有那么一刻突然就停了!它走到齐楚住的那间房外,就停了下来。

楼上伸手不见五指,但隐约的能看见它长着一对长长的耳朵,像极了狗耳。它抬起了手推开门,屋内更黑,它的目光落在了齐楚的床上,那是吃人的目光,凶狠、贪婪、邪恶。

这时,空气凝固,齐楚微弱的呼吸声变成了天地间最响亮的声音。那个长着狗耳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一把抓向床铺,它手里没有刀,人杀人才用刀,鬼杀人不用!

鲜血从被子里流了出来,寒冷的夜里,鲜血冒着热气,被子里的人没有任何反抗,显然已经死了。无论是谁遇见了鬼,恐怕都活不成。

它满意的转过身,把沾满鲜血的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表情陶醉,月光微弱,但还是看清了它的脸,那竟然是一张人脸!鬼都是人变的!

鬼有人脸,鬼有鬼心,鬼心狠毒!

人有人脸,人有人心,人心难测!

风起。

它走出了屋,顺着楼梯下楼,楼下却坐着一个人。

岚汀头上有汗,这么冷的天也会出汗?

“你杀了我家公子!”他的声音还算平静。也许心中害怕的要命,毕竟看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说人话是有那么一些毛骨悚然的。

它不答,眼中却贪婪而迷离,垂涎欲滴的看着岚汀。

“你杀了流光公子!”岚汀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却不敢动手。

“你要替他报仇?”它竟然会说人话?人都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鬼怎么不能?

“他死不死和我无关,只是我给他干活马上就到一年了,他死了,十万两的报酬谁给我?”岚汀说的是人话,听起来却不像,嘴角一丝戏谑的笑容,不知心中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