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江小菲往冰箱里塞了不少冷冻食品，楚云汐用尚好的左手抽了一袋包子出来了，搁在台面上用剪刀剪开，然后装碟拿到锅里隔水蒸，还开了一包鲜奶用微波炉加热。

虽然动作还是笨拙，已然是可以做得不错了，这让楚云汐暗自有些开心.

*

很快，楚云汐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把热牛奶递给楚小河。

楚云汐把牛奶一拿出来，楚小河就摇摇晃晃起身接了过去。

楚小河一向就挺白的，大概是因为醉酒人不舒服，这会儿脸就更白了，此时客厅已经关了暖色的水晶灯，开的是冷光灯，楚小河的脸色让楚云汐一阵心惊。

她怕他喝多了分不出冷热会被烫着，所以牛奶只是加热到五六十度的样子，喝起来暖暖的，并不会烫着人。

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之后，楚小河长叹一口气，把杯子一放，整个人就倒在了沙发上。

他弓着身子躺着，对楚云汐说：“我在这里住一夜，可以吗？喝得太多了啊，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当然可以。”

“那陪我聊聊天，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知道我能跟你聊什么。”

“哎，我失恋了，心情不好，随便聊点什么吧？”楚小河眯着眼睛说，同时用朦胧的目光打量着楚云汐。

今天晚上，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可很多话他也没脸对她说，就干脆跑去喝酒。

他想得很天真，只要喝多了，自然就会睡觉，然后什么都不必说了，他心中那些秘密也不用见光了，更不会引起她的困扰。

可这一喝多，他还是冲动地来找楚云汐了。

现在，楚小河只想让她说，这样，他少说少错。

“等下说吧，我看下包子蒸好了没有。”

“嗯……”

楚云汐眼看着楚小河这难受的样子，很多话也是如鲠在喉。

她知道，楚小河从来就没有对象，喜欢的人也始终只有她一个而已，所谓失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他不过是爱着自己，却爱在心口难开。

因为他知道她不爱他，而且她永远都不会为了感动或是同情接受他，这种苦痛折磨唯有忍耐下去，直到有一天放下或是遇见另一个对的人。

霎时间楚云汐的心情也被楚小河的突然出现弄得很难过。

这样的过程是痛苦的，楚云汐体会过，但这是每一个人都会经历过的，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一天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熬过来的。

她又去厨房端了一盘包子来，摆在了楚小河的面前，这就在一旁坐下，柔声说：“小河，吃点包子啊，垫垫胃。”

“嗯。”他坐起身来，狼吞虎咽。

一边吃，楚小河一边感叹真好吃，那毫不嫌弃的样子倒是和平日里如出一辙。

楚云汐忍不住笑了，楚小河从小就是这样，吃什么都觉得特别好吃，然后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一个不喜欢你，不要紧，不过是她和你没有缘分罢了，你一定要相信这世上一定有一个适合你的人，只不过你可能还没遇见而已。”楚云汐旁敲侧击地在一旁，对他强调：“你又何必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难过呢？这只是一个过程，熬过去了就好。”

“我忍不住啊。”他咀嚼着包子，两只醉醺醺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让人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就是爱情了，我也知道她不爱我，她有自己爱着的人，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有时候我会想，哪怕是她被我感动了，假惺惺地接受我我也会很开心的呢，可更多时候我会想，我没有必要因为对一个人的爱就道德绑架认为那个人必须回报我，而且就算回报了，也并不是真心的爱，不过是感动而已。这么说有点乱，可我就是这么想的。犹豫的时候很多，摇摆不定，也情难自禁啊……”

“好吧，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也知道爱情让人无法自拔这个道理。但是，生活都是朝前走向前看的，或许你可以试着将目光多放在别处，也许会有适合你的人呢。”

“我暂且不想看，想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感觉里，毕竟这样子会让我自己好过一点。”

“小河，你平时笨嘴笨舌的，怎么喝醉了就金句频出啊？你平时都在装傻充愣么？”楚云汐觉得今夜真是一个奇怪的夜晚，她竟然感觉自己都说不过楚小河了，而楚小河一向语文连及格都很难。

或许每一个爱着的人都可以是诗人吧，楚小河今天说的话，她感同深受，也全然无法反驳。

在她和墨念琛分手的那些日子里楚小河也曾劝她不要总是把目光放在一个人身上，殊不知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更好的人选。

可她那个时候也是宁愿一心沉迷在痛苦中，也不愿重新开始再找过一个。

从这点来说，他们倒是一样一样的人。

都属于痛死了都不肯放手的那种极端分子。

原本楚小河想说点什么的，他胸腔中积压了许多许多的话，可是，他还未说出口，就赫然看见了茶几上有一个打火机。

这个金属制的打火机楚小河见过，这是墨念琛的打火机，他也在商场见过这个牌子的，觉得贵没舍得买。

墨念琛的打火机竟然会在这里，楚小河基本也明白了什么。

一瞬间他什么也不想说了，把包子老老实实吃了，然后一脸生无可恋对楚云汐说：“你快去睡觉吧，我好像喝得太多，感觉昏昏沉沉的想睡，你就让我自己挺尸就好，睡饱了明天我自己就走了。”

“到客房睡吧，今天江小菲才收拾过的。”

“嗯，我自己会搞定的，你放心，你去睡吧。”

楚云汐被他激起的想聊的心瞬间偃旗息鼓，见楚小河是真的醉得不行似乎不赶紧睡一下就完了，楚云汐只好点头，这就去休息了。

*

墨念琛开车回到墨家，一下车，就习惯性地摸出了烟盒，准备抽根烟，结果他没找到打火机。

回想了今天晚上的行程，他觉得可能是落在楚云汐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