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魏雪薇的指引，陆晨第一次见到了尼姑做功课念经是什么模样。

中有几个比丘尼，长得还很有姿色。

听着这些梵音，陆晨心里没有因此平和。

他总觉得念经的尼姑们，也鲜有几个真能静得下心思的。

毕竟鸡鸣寺从来不是白云深处的大山古刹，一墙之外便是万丈红尘，这些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尼姑们，真能守得住内心的那一份清静？

现在这个时代啊，道法衰微，儒学衰微，古礼渐失，佛法又何尝不是？

倒是见到了几位老尼，颇有些意味，见到两人便眉目含笑，笑得古意苍苍，不过显然不是冲着陆晨笑得，而是冲着魏雪薇。

“他们好像都认识你？”

陆晨疑惑道。

两人闲逛到了后殿，魏雪薇比着眸子，颀长手指在一道刻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墙壁上摩挲。

“我饿了。”

魏雪薇却是答非所问，“请我吃东西吧。”

陆晨无奈，只得同意。

鸡鸣寺有吃饭喝茶的地儿，当然是素斋。

名字挺怪异，叫豁蒙阁，陆晨瞅了半响，也没看出来具体何解。

要了两份素面，价格倒是挺便宜，八块钱一碗。

陆晨自不必说，荤素不忌不挑食。

倒是魏雪薇让陆晨有些诧异，一碗素面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仪态也是极为端庄大方，吃个东西能让陆晨觉得惊艳的，这婆娘当是独一份。

这已经不是什么修养或者说故作姿态，而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于是又叫了第三碗雪菜面。

魏雪薇和陆晨一人一半分食。

这次两人倒都吃的不快，有了闲暇说话聊天。

魏雪薇看了看窗外的明代古城墙，以及更远处若隐若现的古城墙，眉宇间罕见的有些萧索。

她说道：

“陆晨，你来找的那位你父亲的故友，可是叫了音师太？”

陆晨疑惑道：

“说你怎么知道？就是不知道了音师太还在不在？她没有出家前，可是我父亲的义妹。有许多当年的事情，我想问问她。想来她会知道许多。”

“我知道，是因为她是我母亲。”

魏雪薇叹了口气。

陆晨愕然。

自己父亲的义妹，居然是魏雪薇和魏公子兄妹的母亲。

那岂不是说魏枯雪那个曾经的天下第二，现在的天下第一，还得叫自己父亲一声姐夫？

没曾想他们家跟魏家，还有这份渊源。

了音师太出家前，俗名叫陆诗音，是陆晨爷爷陆龙象收养的义女，说是义女，其实是当成亲生女儿养的，所以这位了音师太算是陆晨的亲姑姑。

也就是说，这么算起来，他跟魏雪薇还是表兄妹，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

“看来你对父辈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魏雪薇说。

陆晨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刚出生还在襁褓，父亲和娘亲就死于非命，爷爷也没有告诉我太多事情，他是怕我知道太多，反而会惹祸上身。再者我六岁那年爷爷也死了，陆族的人又不待见我，我又能知道多少事情呢？”

魏雪薇说道：“陆晨，你姑姑就是我母亲，在我出生那年，母亲就跟我父亲离了婚，到鸡鸣寺出家了，所以我每年都会来鸡鸣寺两次，直到十八岁以后才没有再过来，不过鸡鸣寺里面上了年纪的比丘尼，都认识我，所以鸡鸣寺对我来说，没有禁地，哪里我都可以去。”

陆晨沉吟起来。

魏雪薇跟他是一般大的，同年同岁，差错不了几日。也就是说，魏雪薇母亲，也就是自己诗音姑姑跟魏枯雪离婚的时候，多半就是自己父母死去的时候。

那这中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联系？

或者说，自己父母的死，跟魏枯雪有关？

当然这些只是陆晨没有缘由的猜测。

所以他也没有继续猜测下去。

没有证据链支撑的揣测，毫无意义。

“那你十八岁后怎么就不来了呢？”

陆晨疑惑道。

“我妈妈那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