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乔恩大公这番举动主要还是为了造势，可造势是为了什么？

自然就是撕破脸开战了！

没错，十二年来乔恩大公也从未闲着，法肯里奇派往史塔西的情报员不止一次提供了目击到史塔西开战新工程、招募士兵或者间接散布团结、复仇言论的行为——这一切都在证明，史塔西确实有着一个整体自强的计划。

尽管除掉了三大贵族，但法肯里奇的内乱一直延续到了三年前年才彻底解决，全国上下被统一起来一心对外甚至才是两年以前的事。如此想来，傻子都能看出来谁强谁弱了。

这也是艾洛急于检测自己实力的原因之一。

上次的王都事件中，艾洛正是因为实力不足，才不得不一直隐藏在幕后，甚至来依靠特别治安部队来完成计划中相当重要的一个步骤。

如果那时候他就有足够的实力，完全可以不管那么多！

说到底从出生开始到现在大量的用脑，艾洛都是在弥补自身战斗力上的不足。然而作为纯正的巨龙而言，他骨子里还是推崇正面硬抗的！

毕竟纯粹依靠实力碾压对手，才能获得最多的乐趣与快感啊……

收回有些飘散的思绪，艾洛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当前的事情上。

即使身为长寿的巨龙，这一次艾洛也得承认，十二年来的变化，确实是有些巨大了。好在自己作为少年龙，大部分时间还是处于一个很活跃的状态的。否则如果自己已经进入老年，十二年也就是睡一觉的功夫——想想吧，睡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的势力几乎变了个样，哪怕是老年龙也得震惊一段时间吧？

如果要说最大的变化，艾洛认为没有什么比得上日光学会了。

这个十二年前刚刚成立的组织，名义上以学术交流为主，实际上在法肯里奇王国和艾洛的庇护下坚持着物质学派的研究。

艾洛也真的如他承诺的一样，不断将信仰点化为实实在在的物资，提供给四位学者们研究的基础。

特纳他们自然也不会一直闭门造车。实际上在艾洛的默许下，他们经常离开山谷，去往附近的法肯里奇城市，与同样不得志的物质学派拥护者们交流学术心得。

这样一来，日光学会的名气就渐渐地在法肯里奇中变大了起来。十二年过去，这个学会的成员早就不止是当初的四人那么少了——准确地说，此刻记录在案的学会成员，足足有五十三个！

这五十三人却也不全是物质学派的，其中有七人都是传统的魔法师和炼金术师。

要知道，学术之争其实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很多时候，学者们会挖空心思去攻击对手理论中的漏洞，以证明对手的理论不如自己的好。但是在更多的时候，哪怕是信仰不同学说，以至于不同学派的学者们，也会互相交流。

因为无论是魔法学派还是物质学派，最大的区别都是在于研究方法和研究对象的不同，他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那就是探索世界的规律和本质。

几百年前，魔法学派还没有发展到如今空前鼎盛的时候，两个学派的学者也是会时常交流一下心得的。他们都知道，唯有不断学习，广泛地接触更多的领域，才能保持求知之心不受蒙蔽。

只可惜后来魔法学派发展得太快，而物质学派的局限性又太大，再加上一些政治因素，这才导致了一家独大的情况发生。

而将重点目标放在了物质学派上的艾洛，当然不会允许这个实际上已经是自己统治的法肯里奇中出现如此不均衡的事情。

诺埃莱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奉命改变容貌，假扮成一名年轻的魔法学派成员与特纳他们交流。除此之外维斯也在艾洛的授意下颁布了相关政策，鼓励物质学派的发展和两派的交融。

不过就算如此，让法肯里奇王国的魔法学派成员初步接受物质学派，也花了整整十二年……

艾洛何尝不想加快速度？史塔西这些年表面上与法肯里奇保持着友谊，实际上每一天都在磨刀霍霍——这一点连维斯都意识到了，艾洛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毕竟不是神明，没有那种改天换地的力量，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法肯里奇过去欠下的债真的是太多了，十二年的时间能基本上还清就已经很厉害了，还想追上提前几十年就开始发力的史塔西？

简直就是做梦！

更让艾洛感到压力巨大的是，如今的托卡马克派成员可都是被他分散开了。放在十二年前，他还可以用“有龙族作为自己的手下”来稍微激励一下自己。但现在那几条龙都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以至于很多时候艾洛都觉得，实际上在努力着的，只有自己而已。

那种孤独感，配合上强敌时刻紧逼的压迫感，即使艾洛有着龙的强韧意志，有时候也会觉得受不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能甩手不干了吗？

这可只是开始，当年艾洛亲口说的逆转天下大势，绝不是一时兴起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