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格觉得今天的李尔怪怪的，具体来说就是不管他和对方谈论什么，李尔的反应都显得心不在焉，甚至多次让他把话语复述了两到三遍才有一两个字的回应，而且不仅是他，他带来的野蛮人将领和斯巴达克斯将领也有这种感觉，整座大帐内都弥漫着一股沉闷诡异的气息。

“李尔！我们伟大的先祖放弃前嫌和仇恨主动来找你商讨结盟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敷衍的态度是在侮辱我们野蛮人吗！？”终于脾气最火爆的食人魔族长克洛林首先忍受不住了，而他的当场怒喝也立即引来了斯巴达克斯一方的仇视，双方将领目带刀光互相攻伐，帐篷内的温度立刻就下降到了冰点。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在克洛林的蓦然大喝中回过神来，李尔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从昨天到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系在古伊娜的事情上，以至于今天贾格在野蛮人将领的陪同下来到他的大营商讨迎回哈格的事情他都显得心不在焉。

“哎！如果你确实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可以明天再来拜访。”对于李尔的态度贾格也有些不满，但是他却比克洛林能够克制得多，除了理解李尔确实在前几天的那场大战中受创颇重外他也清楚其实野蛮人现在是处于被动的一方，而且在商讨完哈格的事情后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李尔单独讨论，既然是求人，姿态总得摆低一点。

“无妨，我们继续讨论吧，刚才那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了，再次向你们致以我真诚的歉意。”知道这事其实是自己不占理，李尔也给了贾格足够的台阶下，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野蛮人一方自然也就不好再计较下去。

“如先前所说的，让哈格回到野蛮人部落，你再为野蛮人提供斯巴达克斯的新式武器和培养法师人才协助野蛮人重新建国，驱逐东方的叛逆云斯顿和法师帝国残余，在你需要的时候，野蛮人则会以雇佣的形式响应你的征召，同时哈格也不脱离斯巴达克斯，野蛮人部落将成为你们永远的朋友。”

贾格快速的说道，其实这些条款都是此前他们已经口头议定了的，之所以到今天才带人来斯巴达克斯的军营除了签订正式的条约外，也是因为他需要时间来说服野蛮人放下仇恨放眼未来，即使他是野蛮人的先祖，在李尔先期屠戮过数万野蛮人又在克里米亚山谷大开杀戒的情况下也进行的十分艰难。

好在是一点就是野蛮人终于被李尔打寒了心，虽然对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是听闻有和平共处的可能绝大多数人还是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并没有一味的喊打喊杀来找他拼命。

“嗯，就如您提议的这样决定吧，让哈格跟随你们回到部落，斯巴达克斯的援助日后也会通过塔塔利亚的海路运抵克鲁罗德，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就是让古伊娜跟哈格一起回到你们部落中，当然她不会干涉你们的日常决策，只是作为哈格的私人护卫而已。”

李尔的话让贾格的脸色明显阴郁了一瞬，他也许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条件的不妥之处，但对于贾格来说却无异于赤裸裸的侮辱，这无异于就是明说他还很在意上次哈格在野蛮人军队中的遭遇并且保持了对野蛮人的不信任，虽然只是派出一个护卫，但这就算是明确表达了他的态度，也是直接的打脸，就只差没有直接对贾格明说“我不相信你可以镇服的住所有的野蛮人了”。

果然，贾格还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哈格反而先嚷嚷起来了：“头儿你没搞错吧，让古伊娜保护我？我保护她还差不多，再说了我和古伊娜都不在你身边谁保护你啊？”

然而哈格的反对并没有什么效力，李尔只是丢给他一个卫生球眼就让他彻底闭起了嘴巴，至于具体的原因他现在当然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解释，反倒是贾格在沉思了一下后平复了心中的不快，只是一个护卫而已，为了接下来的合作个人的脸面在他看来并不重要。

“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吧，李尔阁下，我们能否单独谈谈？”贾格对李尔点了点头，相信对方应该能够读懂他眼神中的含义。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贾格先生单独聊聊。”李尔对座下的姆拉克和图泽点了点头，二人率领的塔塔利亚军队已经于昨天中午就抵达了克莱格摩郊外三十里地扎营，这也是这些野蛮人今天在来到他的军营后如此老实的原因。

本来在质量上就不如斯巴达克斯的军队，现在数量上的优势都没有了，再要不知轻重的闹腾那就不是勇敢而是蠢了。

“你进阶了？”

当所有人都从大帐里撤出去之后，贾格对李尔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完全与他们即将展开的对话内容无关的事情，只是因为当他再见到李尔的时候虽然对方的表现是那样心神不宁，但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魔法波动的变化却是无法掩盖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进阶一次他或许不会开口，但仅以他的感知来判断，今天的李尔和几天前大战时完全就是天壤之别，这种情况起码是连续进阶多次才可能产生的飞跃，而且他隐隐有一种模糊的感觉，李尔的力量本质已经产生了根本的变化，现在如果李尔再拿上先知剑，他连一点碾压的机会都不会有了，而且认真打起来可能会打的相当艰难。

“嗯，侥幸。”如果换做平时的话李尔也不介意和贾格探讨一下力量层级的变化，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那个心情。

虽然有点不满李尔的态度，但贾格也是个聪明人所以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什么时候启程返回斯巴达克斯，到时候我希望可以与你同行。”

贾格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了，他希望可以有机会觐见那一位，如果能得到确切的神谕指示另一个战场要如何展开那是最好不过，毕竟他在人间能够停留的时间也快到了极限了，安排好了哈格部族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他也要开始着手准备天上与阿迪斯的抗争了。

“就在这两天吧，如果你安排好了部族里的事情可以呆在大营里等候，出发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李尔淡淡地道，事实上即使贾格不提出来他也有将贾格带回斯巴达克斯的想法，毕竟这一次塞壬和昆莎都要面聆神谕，萨-艾朗如果已经降临，那天上的战争必然也将即刻展开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世界树之心，然而古伊娜那边到底要怎么办呢，哎......

送走了贾格之后，李尔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为与野蛮人的结盟成功而有丝毫的减弱，反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

“让古伊娜来见我。”来回踱步十几分钟之后李尔终于还是无法平息内心的焦躁，他对帐外的卫兵吩咐道，然后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大人，古伊娜小姐不见了！寻遍整座营帐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几分钟后，卫兵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李尔的面前回报。

精致的银杯在李尔的脚下发出一声脆响，鲜红如血液般的葡萄酒洒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