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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只诛一人


“陛下。”格伍夫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低头的时候一双小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两撇山羊胡子不停抖动着,似乎拼了命的要把脑子里不多的浆水挤压出来换成合适的词语。

“臣曾亲身领教过敌人的兵锋,特别是那两种会喷火的铁管,绝非一般的城墙和血肉士兵可以抵挡,隐士城虽然兵力雄厚,但是跟泥石要塞相比其实也相去不远,如果鲁肯将军真的是奋力抗敌,那么绝对是一场苦战,他应该一边顽强抵抗一边第一时间派人向王都求援,而不是拖到现在都毫无音信。”

格伍夫败逃回来后被维斯特一通臭骂甚至差点革职,好不容易最后是护国法师斯蒂尔为他求情才堪堪保住了将军的位置。

现在有人和他遭逢相同的命运,他自然是要大力宣扬敌人的凶残悍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并非是他无能而是匪军实在太厉害。

“如此说来,将军当时确实是经历了一番苦战了,非我塔塔利亚人却在战场上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当真是国人楷模。”等到格伍夫说完,瓦伦克恰到好处的插了一句话之后又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格伍夫闻言大怒,却因为对方话语里暗贬明褒的措辞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号称永不陷落的泥石要塞在他手上一个小时就丢了,虽然因为斯蒂尔的缘故维斯特没有再深入追究,但这却让他成为了整个王城的笑柄。

想当初图泽以一万多老弱残兵在军粮物资匮乏的情况下,面对多出自己五倍的野蛮人大军竟然坚守了八个月,而他据重弩坚城之利竟然一个小时就被打的落荒而逃。

这里面固然有魔法和火炮的震慑力在里面,但格伍夫贪生怕死的帽子却是像板上钉钉一样无法脱掉了。

“够了!”

维斯特一声怒喝制止了二人的冷嘲热讽。

登基日久,他对于权术的掌控就越发深刻。

作为一个君王,他可以亲小人远贤臣也可以亲贤臣远小人,这一切都要看当时的事态哪一种人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格伍夫是个什么东西他心里一清二楚,而现在他显然是需要一些能够给他带来好消息的人。

“阿尔金团长!”

“陛下!”

一个高大的狼人应声而出跪倒在台阶之下。

格伍夫从泥石要塞败逃之后,王都警卫团团长的职务更是想都不用再想,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维斯特并没有从现有将军和队长中选拔填补这一极其重要的空缺,而是直接从底层驯兽师中破格提拔了面前这个人。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

自从阿尔金担任王都警卫团长之后,不仅尼瑞尔王城的治安情况为之一清,军营里驯养的蛮牛更是有了可以媲美人类神圣骑士的恐怖冲击力。

他在军队训练和管理上的天赋让多少眼红嫉恨者在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却又都不得不表示服气。

而且他还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每天除了例行巡逻训练以及向维斯特汇报王都情况外几乎所有时间都跟那群肮脏的蛮牛待在一起。

也因为这一点,阿尔金收获了一个“牛头人”的外号,不过维斯特却知道,他需要这样的孤臣。

“王城的防御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我加派了城墙上的巡逻人手,由三班制改成了五班制,并且每个小队都配备了女巫,昨日我亲自去检视了四门城墙和吊桥,除了东门处一点破损正在修补外没有其他问题,另外我已于昨日下午派出飞龙王和一队狼人前往隐士城的方向进行侦查,相信最迟傍晚就能收到确切消息。”

阿尔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和图泽以及鲁肯都十分相象,那是真正军人的气质,所有的智慧思维都为了战事而考虑,其他的事情在他们眼里好像都不值一提,因此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却让维斯特心里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的舒坦。

这也更让他为自己破格提拔阿尔金这件事而感到得意了。

“很好。再通知贝可沃特的阿吉将军以及各地总督,让他们火速率军拱卫王城。”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维斯特的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之前他努力回想过自己和那个名字的关键,想来想去却发现除了一次军事会议上的冲突外并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而且那次冲突最后也是以他的让步而告终,这让他始终想不明白对方大军来犯的意义到底何在。

可是不论怎样他现在已经贵为一国之主,这种行为不仅仅是对他个人威严的挑衅,更是对整个塔塔利亚的侮辱,等到各地王军齐聚尼瑞尔,即使对方不来找他,他也要让对方领教一下什么是王者的愤怒了。

太阳西沉,明月也落下,汹涌的海潮拍打在尼瑞尔后方的崖壁上,掀起一朵朵的巨大浪花之后再于空中崩碎消散,连绵整夜的海浪声和远处静静蛰伏的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维斯特是被卫兵的叫嚷惊醒的,他刚刚在斯蒂尔的肚皮上做了一个梦,梦见野蛮人英雄塔南跪伏在他的脚下亲吻他的鞋面,整个塔塔利亚都在唱诵他的伟大声名。

然而他正高抬双手止息了民众的欢呼准备发表国王感言的时候,一阵不合时宜的叫嚷却将他的美梦搅碎了。

“陛下!打……打过来了!”

维斯特刚刚打开房门,却闻听跪在门槛外的卫兵没头没脑的又说了这么一句,恼羞成怒的他一脚踹在侍卫长的脸上,直将那个蜥蜴人踹飞出去数米,突然心下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几个跨步走到侍卫长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衣领:“什么打过来了?”

“一个魔法师!他自称帕洛弗迪的李尔!”

侍卫长嘴角渗血,但是面对国王的提问他丝毫不敢耽搁。

“阿尔金呢?破城了?”维斯特闻言大惊,不自觉握紧对方的五指就加大了力道。

“没……没有……还在城外,将…军正在东门城墙上与敌人对峙,特命臣下前来通报。”

直到侍卫长的脸色变成了一片猪肝般的酱红维斯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缓缓的松开了手指并在对方的胸口轻轻拍了拍,以显示自己的抚慰和气度。

“敌人带了多少军队?”

维斯特深吸一口气,他刚才也是太过心急了,主要是格伍夫回来后对他描述的那种会喷火的铁管的实在太匪夷所思,这才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如果是一般的军队的话,他早就派出阿尔金前去泥石要塞剿灭李尔了。

“二十头……”侍卫长捂着脖子还在剧烈的喘气,随着新鲜空气越来越多地进入他的喉管胸腔肺部再化作废气呼出,他暴凸的眼球和涨红的脸也慢慢开始恢复了原样。

“二十个人就如此慌张!我要你们有何用?”

维斯特闻言大怒,才区区二十个人就敢来王都挑衅,而这些手下竟然连区区二十个人都搞不定还要来惊扰他的美梦,恼羞成怒之下他反手抽出腰间的细剑就挥出一道寒光。

一阵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从侍卫长的喉管里发出,他双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脖颈,却止不住血水像涌泉一样从那处的伤口里奔流而出,维斯特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就转身朝寝屋走去。

只留下那个蜥蜴人的一对竖瞳中的光芒渐渐消散,然后“巨龙”两个字就和他的生命一起消散在了这无尽的晨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