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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死亡阴影


当夜,李尔就在隐士城的魔法行会中休息,而昆莎则带着水晶巨龙们去往了驯养九头蛇的池塘。

这个安排是鲁肯和图泽商议过之后再经由李尔同意的,没办法隐士城中除了九头蛇池塘外还有一大片旱地之外,根本无处可供二十头水晶巨龙栖息。

至于鲁肯和麦林德会不会趁着昆莎不在对自己不利,然后拿着他的脑袋去维斯特那里领赏,李尔相信他们没这个魄力,而且他也远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脆弱。

条条魔法元素如同流动的长河一般汇聚在他的周围,红绿蓝白光和暗,待在斯巴达克斯的时候他基本不需要冥想,龙神的祝福会让他随时随地保持超出自己所能维持数倍的充沛魔力,因此这项作业他也已经很久没做了。

白天的时候为了穿越这种鬼天气以及崩塌的山谷,他释放了两次异次元之门。

这种风系法术中最高级的禁咒对于魔力损耗极大,是以他到达隐士城之后没有立刻开始攻城,除了让图泽有时间去劝降外,更是他需要时间来恢复。

那么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大概只够李尔恢复一个中级法术的魔力,所以当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开始冥想,因为明天也是一场辛劳的奔波。

夜很静,除了元素粒子在他的肌肤毛孔身体内耀动之外,大概就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了。

体内的两处魔力漩涡缓慢地旋转着,像一个经过优雅训练的贵族绅士,小口小口地吸纳着那些元素精灵,一如品味一杯美妙的下午茶。

这种久违的安宁使李尔觉得有些放松,一直以来连绵不绝的战斗让他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是以放松之后,一股淡淡的疲惫感也爬上了他的脊椎。

像一只温柔的手拂过背脊,到达颈椎往上再到太阳穴,然后用轻重恰当的力气在那里揉了一揉,揉去了疲倦和皱纹,然后带来了沉重的睡意。

李尔眨了眨眼睛。

一道白光骤然降临!

像是雷云碰撞轰鸣到了最极限之后突然从九天之上落下来的那道霹雳,在怒吼之后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君临这片大地。

所有的一切阻碍在它面前都将化成飞灰,没有任何生灵能在它的神威之下支撑哪怕一秒。

李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道光,哪怕在直面塞壬和阿芙罗狄时也没有这种压迫感和汗毛倒竖的感觉。

躲不开!会死!

当他有了这种感觉时,一股剧烈的颓废感就瞬间虏获了他的心脏,“算了吧,死了吧,太累了,你在挣扎什么?”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这样对他说。

他想大声呼喊,可是声带好像被卡住了,不仅如此,吸入肺部的气体现在好像成了膨胀的毒药,堵住了他的气管血管以及食道,让他不仅不能出声就连魔力的流动都出现了阻滞。

不能死!

千钧一发之际李尔终于克服了那种巨大的恐惧,但是也只来得及稍微侧动一下身体让开要害的心脏。

他的手掌闪动着剧烈的绿光刚刚移动到胸口,那道犹如穿越虚空而来的白光就猛然地击中了他的心房。

好不容易凝聚地魔力护盾如同一张脆弱的白纸一般被撕裂被洞穿,然后李尔只感觉自己的手掌和胸口一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极其锋利的剑刃瞬间贯穿,脆弱的身体就像被烧的滚烫的餐刀切过的黄油。

一个拳头大小的恐怖空洞出现在李尔的左肩之下,白色的匹练瞬间就将他的身体前后贯穿,保护着心脏的肋骨肩胛骨在这一击中变得粉碎,湛蓝的水晶光辉洒落在那个恐怖的伤口上,甚至连心脏的搏动都清晰可见起来。

“噗!”

李尔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一阵剧烈的痛感随即袭击了他的大脑,滚烫的血液终于找到了突破这具身体束缚的缺口,像泉水一般争先恐后地朝体外喷涌而出。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李尔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剧烈而真实的伤害,对于死亡的恐惧以及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的意志力瞬间爆发到了一个顶峰。

他强忍着要让他整个人都陷入昏厥的剧痛在地上猛地数次翻滚,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一道道的魔法护盾落在了他的身前,一直到他的身体完全隐藏在粗大的立柱后面,那种极度临近死亡的冰冷感觉才稍稍减淡,而此时他的脸色早已是纸一般的苍白。

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脸颊滴落在胸口,然后混合着那些暗红的血液一起在李尔的衣服上汇聚成几条流动的沟渠,他咬着牙齿为自己施放了数次疗伤,但是不含圣光的纯魔法元素对这种斗气造成的伤害效果十分有限。

每当那些跳跃的水元素想要修复破碎的伤口阻止涌出的鲜血之时,那里面立刻就会出现十几道蛛网一般凶悍的气劲将它们撕得粉碎。

“昆莎。”

急速的失血使李尔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几乎快要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一种如同从身下土地里升起的冰冷荒芜感迅速地占据了他的全身,顺着大腿后腰脊椎一直侵入了他的脑海。

他仿佛听到了塔纳托斯在他耳边嚣张的狂笑,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他终于拨动了和昆莎的精神联系。

“嗷吼!”

一声暴怒的龙啸霎时响彻了隐士城的夜空,鲁肯和图泽急忙冲到了住所外的空地上,茫然地看着一片死寂的城镇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麦林德带着十几个女巫很快也赶来,但是随后他们感受到地面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直冲魔法行会的所在而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三人的心头。

与此同时,在魔法行会右侧大概一公里的地方,高耸入夜的毒蝇树巢之上,一个浑身都和黑影融为一体只余下双瞳像繁星一般闪耀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巨树之上滑了下来。

他就如同暗夜所孕育的精灵一样与这浓稠的黑暗无比融洽,从树上滑落的姿态甚至比树蛇还要贴服,不知道什么布料做成的袍子在摩擦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背上的弓状物在整个下落的过程中竟然没有产生半分的摇摆。

“噗。”他的脚尖落在树下的腐叶堆里发出一个如同屎壳螂翻身般的轻微声响,甚至还不如晚风拂过草尖的沙沙声来的惊人,然后他伏低了身体四肢着地,像一只敏捷的豹子般后腿发力再前肢轻轻一撑,几个起跃就落入了漆黑的污水之中。

冰凉潮湿的夜风将几片树叶摔落在水面之上,很快就和那个黑影落水荡起的涟漪重叠在一起,不知名的昆虫在角落里发出几声低低的鸣叫,仿佛在欢送这个出色的舞者重归自然。

一阵阵尖锐的笛音很快在隐士城的各个角落响起,这是沼泽人在警示敌袭,可是晚风习习波涛浅浅,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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