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墨雪眨巴了一下眼，一下又一下，莫岩？

她点头，嗯，很好，她对这个名字也没有一丝概念，不过，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她却是看见了妈妈眼中的那一抹怀念，那一捧幸福，墨念言？

想来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别的不说，单是对妈妈来说应该是很好的。

声音又接着传出，这回带上了明显的痛苦，“不过，你爸爸他在你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牺牲了，所以你们也没见到过，当初异能者在S市是很珍贵的存在，在三大家族中更是权力的象征，你爸爸他便是其中一个。”

“那时候他突然牺牲，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异能者，对于莫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原本的三大家族地位更是不稳，那时候若是想稳定地位，最快的办法就是将家里的人送去研究院。”

墨雪的眼皮一跳，她甚至能想象到后面是什么了，所以她便是被选出来的那一个？

果然，这想法一落，墨念言的声音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送去研究院，确实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出一个异能者，但相对应的风险很大，成功率不到20%，没有人会愿意，这根本就是去送死！”

“可我不行，我反抗了，但你父亲不在，我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二房的人在家老爷子面前说了话，他们说，异能者的年龄越小潜力也就越大，他们说，我们是长房，长幼有序，所以这种事就理应由我先来，而没有人的潜力能比婴儿还要大了……”

声音在一点一点的传出，甚至带上了几分恨意，几分无助，“我知道，确实有成功的年龄越小潜力越大的说法，可他们有没有想过，一个成人都承受不住的事，刚刚出生的婴儿又怎么能承受！”

“可老爷子点头了，在你们刚出生的时候就直接被二房的人抱去了研究院，我醒来后根本连你们的面都没见到！”

“等我再看见你们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年之后了，我隔着玻璃窗看见了你们被插满试管的小小身子，明明都是半年过去了，却好像一丁点儿都没长大，你知道么，我当时看见你的时候，你整张脸紫红紫红，就好像喘不过来气一样，那嘶哑的哭泣声我到现在都能记得……”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在筹划着怎么把你们带走了，我不反抗，也不多说什么，就好像和所有人一样都期待着你们成功，然后探望的机会渐渐多了，然后有一天，我听到研究院的人说，一个快要成功了，一个怕是要不行了！”声音明显激动，激动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那种惊恐的害怕。

没有人看见，随着那一道道的声音，原本澄澈的瞳仁在缓缓变得暗沉，有什么在眼底无声无息的升腾。

“等他们让我去探望的时候，我求着管家伯帮忙，趁他们不注意才把你抱了出来，莫家我不敢回，S市我不敢待，我怕他们找到我，就一直跑一直跑……”

“当时躲躲藏藏到了k市，恰巧听见了亚正集团发生的事……医院突然被人发现的孩子……未婚先有了几岁大的孩子对集团的形象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们后来发现了我在偷听……之后……”

听着耳边的话，心下闪过一丝了然，所以综合考虑之下，妈妈才会和许正侑结婚，一来，因为偷听的事对自己的安全也算是有了保证，二来，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怎么也比一个完整的家庭要显眼得多。

不过，她却是没想到，嗯，原来许芙是这么来的？

以往原主的记忆中有些想不通的事，这会儿全都有了答案，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许芙会处处和原主过不去了，想想也是，一个以为自己才是插足的人，以前在街上流浪了那么久，如今突然到了许家，可不就是相当于掉下了一个巨大的馅饼？

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那么死都不会再放手，更甚至会企图将所有抢他浮木的人给推下水，对于许芙来说，受着母亲宠爱的原主便是那抢浮木的人。

所以……原主对妈妈和许芙突变的态度，那些故意遗忘的事，莫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雪雪，你会怪妈妈吗？”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墨雪微侧了侧头，跟撒娇似的将脑袋靠在了墨念言的腿上，眉眼弯弯，“妈妈是爱我的。”声音带出了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真好呢，你看，有人愿意冒着风险将她从实验室里抱出来，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在不经意间流遍了四肢百骸，很舒服。

明明没有说怪与不怪，看着那溢出笑意的少女，墨念言却浑身一震，她听懂了，她的女儿在跟她说，她当时的做法是对的，因为她爱她。

以往所承受的一切，仿佛随着这话都烟消云散了，眼里溢出了水光，她怎么能不爱他，她只剩了他们啊，墨念言摸了摸了那毛茸茸的脑袋，“傻孩子。”

感受着从头顶传来的温暖，墨雪却只笑不语，澄澈的眼眸弯出了月牙状，呢喃，“我们？”她觉得她似乎听见了什么。

墨念言点头，看着那跟猫儿一般蜷缩的少女，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嗯，你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

墨雪出现了一秒的放空，总觉得这是一个很新鲜的词汇，唔……听妈妈的意思还是龙凤胎？那种比血脉相连还多了心灵感应的词汇，很奇妙的感觉，精致的鹅蛋脸浮起一丝丝兴味。

“当时之所以能把你抱出来，就是因为他们的精力都放在你哥哥身上，听说是快要成功了，也不知道最后结果怎样，要是你哥哥还在，他也该跟你一样大，说起来我最对不起的人还是他。”声音说到最后竟是带上了一丝哽咽。

墨雪轻拉了拉妈妈的手，“哥哥若是在，我帮妈妈找。”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名义上的哥哥，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顶多就是觉得有一丝有趣，不过妈妈在意，她找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