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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这个傻子 (2)


众人都冷静了一会儿,特别是杜彦贤,他要好好的想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远在五年前,爹爹就和边塞有联系了,甚至当年姐姐跌下悬崖,也都是爹爹的手笔。

想到这里,杜彦贤毛骨悚然,当年父亲是真的想要杀死的姐姐!而且,杜彦贤也回想起,这五年来,每次杜彦贤想要找姐姐的时候,父亲总会制止杜彦贤,看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杜彦贤单手捂着额头,带着些疲惫的闭着眼睛,有些无力的问道:“姐,五年前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父亲和萨木一族有联系的。”

“我不确定,我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我知道,似乎在进宫前杜歆诗就知道了些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私下里杜老将军和我的谈话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殷楚怡皱眉想道。

殷楚怡总感觉,那些梦到的东西,似乎就是五年前杜歆诗一直放不下的事情。

第一次,她的梦境很模糊,但是却梦到自己与慕言瀮争吵的一幕。后来殷楚怡才知道,那似乎是慕言瀮喂她服下堕胎药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第二次,她梦到在进宫前,祁王闯进了杜府,要自己和他远走高飞的事,随之杜老将军进来制止祁王,还有那些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对白。之后场景就换到了自己和慕言瀮、祁王、杜彦贤四人在京城中玩闹的情景,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走失,在京城里遇见了自己的师父。

之后得到证实,一开始师父也是边塞萨木一族的人,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一直拥护萨木一族的人开始于四分五裂,有的人离开,有的还在守护着萨木拓。而师父,就是当年离去的其中一人。

可叫殷楚怡心里不舒服的是,师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就连收留自己可能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第三个梦境,也就是自己回宫之前的梦境,梦到的是自己被慕言瀮所逼,服下噬魂散的事情。还有就是自己刺杀慕言瀮,和祁王逃宫的全部过程。

这个梦境,叫殷楚怡确定了自己父亲真正的身份,也确定了从一开始,喂自己服下剧毒的是哪两个人。

殷楚怡感觉,自己现在梦到的一切,应该都是对杜歆诗来讲很重要的事情。叫殷楚怡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直到现在为止,殷楚怡都没有梦到一次自己和慕言瀮甜蜜的瞬间,似乎梦到的都是两人互相伤害的一幕。

其实每次梦醒以后,殷楚怡心里有多少有些惶然,似乎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杜彦贤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姐,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父亲是为了边塞的事情,才动手派人杀了你吗?”

殷楚怡没有再吭声,但是答案已经太过明显,当年杜老将军究竟想叫杜歆诗帮他做何事,殷楚怡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殷楚怡最终无奈的看了一眼杜彦贤:“有些事情被你知道了也好,至少你现在也是大将军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之前所有的事情,杜歆诗一个人全部扛下来了,但现在……她似乎帮不了杜彦贤多久了。

现在萨木拓不知藏身在何处?但是他既然想东山再起,就必然会联系自己之前的那些势力,借那些人之手,夺回他的山河!

而杜老将军也是萨木拓的人,萨木拓这些日子,定然会想办法联系到杜老将军。

现在正是萨木拓能不能统一边塞的重要时刻,绝对不能出现一丝失误,而杜家是萨木拓攻入中原的底牌之一,萨木拓不会舍弃的杜家,甚至可以说,萨木拓不会舍弃的杜老将军,只要杜老将军在,在萨木拓的心里就认为杜家就在!

原本,殷楚怡也就是打算先弄清杜老将军下不打算怎么做,然后自己再绝对要做些什么,可杜彦贤把族谱交给慕言瀮的瞬间,就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殷楚怡不敢想象,要是杜老将军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对方会做出什么事。

杜彦贤笑了两声,他不断的挣扎道:“姐,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当年的事情可能是萨木拓一手促成的,所有的一切都和父亲没有关系,我们都误会父亲了。你忘了,在我们小的时候,他最疼我们两个了,甚至父亲还经常对自己的下属炫耀,自己的嫡女天下无双,有他在战场上的风范……”

“彦贤,你现在这般自欺欺人真的好吗?你不是已经确定了杜家藏有的那些猫腻,所以才把族谱交给皇上的吗?你现在这样犹豫不决,成什么样子!你不要忘了,你不仅是杜家的嫡子,你更是守护百姓们的将士!你现在这样,还有一点登配得上将军称号的样子吗?”殷楚怡低声呵斥道。

“姐……”杜彦贤不甘心的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殷楚怡打断了,甚至可以说,殷楚怡根本就不给杜彦贤开口狡辩的机会。

“杜彦贤,其实你并不差,可是你却不自信,你习惯性的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决策,怀疑自己的想法。你很明白,你的行动代表的是百万大军的性命,可是这个想法太拘束你了。杜彦贤,你到现在比不上自己的父亲,比不上皇上,你不上我,并不是你的武功有多差,而是你不够狠!”有时候,杜彦贤的存在就很矛盾。

身为大将军,上过战场,杀过无数的人,手上沾染的血比谁都要多,甚至就连身上的煞气也要比旁人重一些。但偏偏这个人心很软,明明该毫不犹豫去做的事,杜彦贤却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归根结底只是因为,杜彦贤不想伤害身边任何一个人,说好听一些,这叫心软,说不好听一些,这叫懦弱!

就因如此,杜彦贤才一直做不成什么大事,杜老将军比他狠,所以稳住了杜家在朝中的位置;慕言瀮比他狠,所以制服了朝中大臣;祁王比他狠,所以才能相安无事的坐在王爷的位置上。

而杜彦贤这个将军的位置,殷楚怡讲句心里话,他胜之不武!如果不是慕言瀮念在旧情,如果不是慕言瀮顾忌着杜家是杜歆诗的娘家,杜彦贤现在能混上个副将就很不错了。

“姐,不是我心不够狠,而是这次我实在是……”杜彦贤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完那句话,只见杜彦贤苦笑着又说:“姐,你现在只是记不起来,所以才能这般的洒脱,可是我不一样!我记得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记得父亲对我们的好,你叫我怎么相信,为了这些小事,父亲会对我们动了杀心。”

殷楚怡看了一眼杜彦贤,十分确定的说:“即使我没有失忆,即使我还记得那人对我的所有疼爱,但依旧不会改变我现在对他的看法。彦贤,那人都能舍掉我这个女儿了,我为什么还舍不去他这个父亲?”

在殷楚怡还与师兄施药救人的时候,殷楚怡见过,家徒四壁的一家人,爹娘能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去吃饭、能为了救治自己的孩子磕破额头,只为求得大夫出手相救吗。

殷楚怡也见过,只要对方能救自己的孩子,别说要他们的半辈子打拼下来的积蓄了,就算要他们的命,那两人也无怨无悔。

每次看到这种情景,殷楚怡就在幻想,自己家人知道自己的病,知道自己五年来所受的苦,是不是也会哭,是不是也会心疼,是不是也会像那些人一般就算折去他们寿命也好只要能换取自己孩子的平安。

可叫殷楚怡未料到的是,自己这身痛苦,竟也算得上是拜父亲所赐,这叫殷楚怡如何能接受的了?

听到殷楚怡如此决绝的话,杜彦贤有些不适的往后退了几步:“姐,你变了,之前你对父亲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你真的变了。”

“彦贤,不是我变不变,而是我该如何?就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就该伸着脖子,叫他来杀了我?就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就该违背心意,选择一条我不想走的路?亲手毁去父女情分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这瞬间,殷楚怡感觉很累。

慕言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在殷楚怡的发间轻轻落下一吻,带着些安慰的意味。

“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置父亲?”杜彦贤带这些害怕的问道。

“杜彦贤,我只能保证,我绝对会护住杜家,但是对于那人,我不会放过,也不能放过!”说到这里,殷楚怡紧闭着双眼,她不忍心去看杜彦贤的表情,她知道杜彦贤绝不想看到那一幕,但是殷楚怡别无他法。

等杜老将军知道殷楚怡恢复记忆的时候,不是自己死,就是他死!殷楚怡很清楚,杜老将军一日不除,他对杜彦贤也好、对慕言瀮也好、甚至对中原所有的百姓们来讲,那人永远都会是个威胁。

杜彦贤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有些无力的点着头:“我知道了,姐,你要保重,万不可再受伤了。”

殷楚怡点了点头,她知道,杜彦贤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这个事,但叫慕言瀮和殷楚怡没有想到的是,杜彦贤竟会有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