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夜已经深了，但办公厅的灯光还亮着。

总理和宋扬听着周晓川的汇报，时不时地点头，偶尔再问上一两句话。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周晓川离开，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总理和宋扬两人。

“总理，你怎么看？”

“这个林凡不一般呢。”总理幽幽一叹，“我们似乎都小看他了。”

宋扬默然不语，他私下里和林凡的关系还不错，但现在却是事关国家利益，他也在抉择，也在思考。

“但他所提出的实在是太过分，完全就是牺牲国家的利益在成全他个人的利益。”

“但不可否认，他提出的这个设想很完美。他说的很对，无论是数十亿还是几百亿，于迪拜这种小国来说可能是一笔不小的债务，但对我们来说拿出来还是很轻松的。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这个设想能不能成功。”总理一针见血。

宋扬指指一旁的文件，“根据历年我国出口武器的记录，以及我国军事专家做出的评估，阿联酋可能会对我们的炮类武器产生兴趣。”

总理不知是不是想通了什么，忽然轻松道，“这次林凡可是下了一盘大棋啊，就连你我，几个国家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盘棋了吧？”

宋扬却想起了那晚林凡在他书房说的那段话，“不，总理，你是没有听过林凡的那番言论，他的志向可不仅仅于此。”

“哦？”

“以诸国为棋局，以千亿财富为棋子，经济，政治为阡陌之线，下一盘滔天大棋。若胜，则不白活一世。若败，则一生不白活。”

“这是他的原话？”

“一字不差。”

总理身体似乎都震了一震，随即苦笑道，“我们好像老了。”

宋扬却摇摇头，“不是我们老了，是林凡活的太累，他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他怎么样？”

“我想他现在在冰岛的影响力已经远超那几个所谓的政党。”宋扬说起这些，表情很奇怪，带着赞扬又带着惊讶，“据我们的情报，他每次去美国都会去纽约郊区的一座城堡，我们的人试图混进去过，但并没有发现什么.......这座古堡的主人也很神秘，我们能收集到的资料很少......但我们可以猜出来他去见了谁.........根据他最近的举动可以推测出他大致在干什么........”

总理点点头，“他确实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那我们同意他这次的提议吗？”

“你说他这次的目标会不会是想要暗中控制迪拜？”

宋扬神色一变，他也有过这种设想，只是没有说出来。

“好了，不说那么多。召集所有常委，这不是你我能定下的决定。”

........

实际上林凡也跟忐忑，他很清楚自己提出的是什么。军火，政治，这两样在华夏沾上其中一种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他却还偏偏凑上去。但为了给摩根做套，他只有铤而走险，不然他根本就没有能让国家心动的筹码，也没有能够参与这次下棋的资本，靠他那十亿美元，也就只能打个水漂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公无渡河，公竞渡河！万事都要争，不争就是囚笼，就是死！林凡不可能接受摩根的盘剥，也不可能接受摩根在华夏迅速生根发芽，那么他就只能拼！但同时他又很爱这种感觉，刀尖上跳舞，一有不慎就粉身碎骨。

不成功，便成仁。

每个人都在争，每个人都活的不容易，同样万隆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一边是浇灌自己心血的企业，一边是庞大的利益集团，他需要不断在两者之间进行取舍，他也想要争，但又不知道该争什么。

李东森一脸和蔼地看着万隆，“小万，今年股东分红的额度可不可以多增加一点？”

万隆皱着眉头，“之前在董事会上不是已经通过今年分红额度再多加百分之一的提案了吗。”

“百分之一怎么够？最起码也要百分之五。”

“李总，先不说提高百分之五会影响公司下一年的发展扩张。再说这提高分红额度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我不是大股东啊。”

“你是董事长，只要你开口，肯定都会被通过的，这是我们所有股东的心思。”

万隆深深地看了李东森一眼，恐怕这只是你一个人的心思吧。

“李总，分红额度的事情你可以在董事会上提出，如果其他董事也同意，我没有意见。”

“万隆，你什么意思？就这么一点小忙你也不愿意帮？”

万隆差点没有被气笑，这叫小忙？你这是在拆公司的根基！

“李总，我也是在公事公办。”

“好，好，好。”李东森连说三个好字，指着万隆的额头，“万隆，你别忘了当时是谁把你推上厂长的位置！又是谁支持你进行改革！是谁一力保举你做董事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李总对我的提携之恩我不会忘，只是李总的要求，恕我不能从命。”

“好，我就不该来求你。既然额度不能增加，那么我领走属于我今年的分红总可以吧？”

“按照公司的制度，需要等到来年三月份对上年进行清算，才可以派发红利。”

“现在我就算连拿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都不可以？”李东森一脸愤怒。

万隆皱皱眉，“按照公司的制度，李总.......”

李东森直接打断了万隆的话，“少在我这提什么规章制度，你现在应该想想你还能不能做董事长的位置........”

眼看李东森摔门而去，万隆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希望那位依旧明事理，还能支持自己。

不过万隆心中也随即升起一丝狐疑，昨天张梁宽来找自己增加派红额度，今天李东森也来要求增加派红额度。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两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往年都是老实拿股东分红也没生什么事端啊？

但今年......难不成是有人故意针对？万隆几乎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林凡，想起了林凡那张散发着淡淡笑意的脸。

可随即万隆又想起了刚才李东森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的景象，他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难不成一点脸面都没有？

想到这里，万隆一身无力。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