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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皇帝的觉悟


“也就是说,帝国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一个灰白色头发的男人坐在简陋的床上,胸膛扎着绷带,他大概六十岁左右的模样,已过中年的他发色已如老人那般,但眼神却灼灼生辉,仿佛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他便是帝国的皇帝,巴格大帝。

在帝国那边,他已经死了,传闻中他被吞噬于魔兽的洪流之中,没人会想到,皇帝竟然仍旧活着。

但现在的他,已经算不上是皇帝了。

“陛下,现在帝国已经名存实亡了,就如我刚才和您说的,多伊尔不知所踪后,魔王直接对帝都发动了攻击,帝都现在已经了变成废墟,而前线的战败也让帝国内部出了问题,现在的局面是王下七神各自占领自己的领地,而埃尔伯特作为名义上的代理人,被教廷操纵着掌控帝国。”

沃特在床前单膝跪地,用清晰而富有逻辑的话语,将这大半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完完整整负数了一遍。

她将所有的情况都和对方说了,当然也包括自己造反的过程,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对方已经没有了惩罚自己的权利,沃特将真相告诉对方,只是想让皇帝能认清自己的立场,如果没死的帝王能站在自己这边,那么之前谋反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也能得到宽恕,而有着皇帝的号召力,复兴帝国也能更加容易。

当听我沃特的话后,巴格露出了一个释怀的微笑,他盯着沃特,伸手将那打着补丁的被子掀开,下床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风从门外吹来,将他那纷乱的灰白鬓发撩起,王者的目光一直穿透厚重的雾霭,盯着远处法术造成的绚丽光芒,对于帝国灭亡这件事,他似乎并不特别在意。

“陛下,外面风大,你有伤在身,请回来吧,虽然此处简陋,但再过几日,我就你能让陛下住的稍微好些了,在此之前,请再忍耐一下。”沃特走到巴格身边劝说道。

基多堡中住宿环境是很差的,一般只提供房间,家具什么的要不是前面的人用过的,要不就是自己随身带来的,这里没有商店,自然也不会有柔软的棉被和舒适的床板,这个房间的床也是沃特让人临时用树木制作的,她认为皇帝起码不能睡在硬邦邦的实地上。

“沃特,我想出去吹吹风,随我来。”

闻言沃特先是一愣,旋即点头应允,皇帝陛下吹风想要人陪同,怎么能不答应呢。

在屏蔽了左右后,她和巴格大帝走上了基多堡的城墙。

在夜晚微凉的冷风中,巴格大帝就这么默默地走着,像一头迟暮的雄狮。

“沃特,没想到你真的做了。”突然,他开口道。

这句话让沃特的脚步为之一停,随后她复又跟上巴格的脚步,跟在后面问道:“陛下,您……指的是?”

“你发动叛乱,是为了向埃尔伯特复仇吧。”

说这句话时,巴格一直面带微笑,反倒是沃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方才应道:“不,我只是为了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是吗?你出生在艾夫林家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家族应该仅次于五大家族,而你更是历史上少有的女骑士,不管是品德还是实力,都令人无法挑剔,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就意识帝国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巴格大帝在城墙上走着,像教育晚辈一样慢慢说着,话语中没有责备,反而像是隐隐想要提点沃特什么。

“沃特,你觉得我是个贤明的皇帝吗?”

闻言沃特先是一呆,随后不假思索道:“您是贤明的统治者,这一点从您身先士卒陷阵前线便能看出,如果是贪生怕死贪图享乐之人,怎么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那埃尔伯特呢?艾丽莎呢?他们又是怎样的人呢,身为王族,他们可做了不该做的事,有哪些不足,又对国家有哪些贡献呢?”

皇帝的问题让沃特不解其意,从目前来看,皇帝似乎是想要责备她,埃尔伯特虽然没能带给国家繁荣昌盛,但也绝非贪图享乐之辈,除却曾经的怯弱和虚伪,他也算勤勤恳恳为帝国做了不少贡献。

而艾丽莎更不用说,身为神之钥,不仅仅只是接受万民爱戴,她更是某种象征,必须杜绝自己多余的行为,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都要保持圣洁高贵,无私高尚的模样,这对那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实属不易,如果说沃特曾经受到的骑士训练是体力上的折磨,那艾丽莎时刻维护形象便是精神上的历练。

想到这里,虽然意识到之后会被巴格皇帝责备,但她仍旧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陛下,埃尔伯特和艾丽莎都非常努力,为了这个国家他们并没沉浸享乐之中,虽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但也算是尽职尽责。”

“哈哈哈,是吗?”巴格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他转过身将手放在沃特头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自顾自往前走去。

那种举动可不是一个皇帝会对叛臣做出的,当巴格伸出手时,沃特还以为自己会被打,但没想到竟然只是被拍了拍头,就像一个长辈对后辈才会做出的动作。

“陛下!您……您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沃特震惊道。

“嗯?没有啊,倒是你们,快点准备吧,你们需要我帮你们拉上复国的大旗不是吗?”

直接就道出了沃特想做的事,明明自己还没说,这个奇怪的年长者就已经将一切都看透了。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不都能想到吗?沃特,我会帮你的,这一次帝国的分裂,并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我的错!”

“不,是我当年所犯下的错误。”巴格转身面对沃特,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是我当年将你逐出帝都,所以才会造就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我当初道出真相的话,兴许,帝国将比现在更好,起码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瞬间,沃特瞳孔骤缩!

“当年的真相?”沃特惊愕地抬头,双眉仅仅纠缠在一块儿,她的嘴唇都在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好不容易,她才开口:“陛下您……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