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甜糯的“二叔”，甚至还没落下尾音，佳沐挂着眼泪的小脸，便僵硬住了。

来人不是霍北寒，而是霍凌炀。

霍凌炀拉开那道日式拉门，不知是好笑，还是觉得物是人非，“见到是我，所以立刻就不开心了？”

“没有……凌炀……对不起。”

她最对不起的，不是爷爷，而是霍凌炀。

霍凌炀在人前一向是最没正行的人，可童佳沐知道，霍凌炀不是没有正行，他只是放肆不羁惯了，可这并不代表，霍凌炀没有原则。

“你刚才想见到谁？你希望拉开这道门的人是谁？二叔？”

佳沐涨红着脸蛋，将目光垂的很低很低，“凌炀，对不起……”

她现在好像除了不停的跟爷爷，跟凌炀说“对不起”之外，就没其他好说的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更不清楚，她和凌炀明明还在不久前确定订婚，怎么一夕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在佳沐的想象中，她应该会顺利完成学业，和凌炀订婚，结婚，然后生个孩子，与凌炀共度余生，而二叔所扮演的角色，应该会是个长辈，看着她学成，嫁人，生子。

可现在，这一切全都变了。

霍凌炀自嘲的笑了声，在童佳沐身旁随地坐了下来，长腿随意盘着，他睨了她一眼，苦笑着道：“佳沐，你喜欢过我吗？”

佳沐忽然愣住了，霍凌炀的这个问题，几乎是杀的她措手不及，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加没有想到霍凌炀会问这个问题。

“凌炀，我……”

她支支吾吾的，话还没开口说，霍凌炀便直接打断道：“佳沐，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已经变成这样了？我曾经以为，我们之间，会一直无话不谈。”

话落，霍凌炀甚至冲童佳沐微微苦涩笑了下。

佳沐双眼微红，她咬了咬唇瓣，“我也不想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霍凌炀听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微起身，一把将她抱住。

佳沐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又怔愣住，霍凌炀抬手抚着她泪痕满满的小脸，哑声开口道：“佳沐，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你和二叔，是不可能有未来的，给我一次机会珍惜你，好吗？”

眼前的霍凌炀，佳沐险些认不出，他看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专注。

可这样的认真和专注，和二叔的不一样，她害怕霍凌炀突然而来的认真，这样的目光，只会令她心理负担更重。

“对不起凌炀……”

“二叔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霍凌炀靠近时，佳沐忽然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凌炀，你喝酒了？”

“佳沐，从小到大，在任何人眼里，你长大是要嫁给我的，为什么一转眼，你就投入二叔的怀抱了？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人是二叔？”

是谁都好，可偏偏，为何是二叔？

对于霍凌炀来说，霍北寒是道阴影。

因为霍北寒太优秀了，优秀到遮蔽了他周围一切生物的阳光，所有人只看见霍北寒的光芒万丈，没有人会注意霍北寒旁边的一颗小树。

所有人对霍凌炀的认知，不过是这样两个身份，一是霍家唯一的孙子，二是霍北寒的亲侄子，这个小太岁爷，惹不起。

“我不知道……凌炀……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佳沐，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我二叔？为什么连你也看上我二叔？我以为，你和环绕在我身边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为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