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大陆，强者为尊。决斗令出，生死由天。

“决斗令？”云真真瞪大了双眼，随即冷笑出声。

“呵……”她转头问向身边的老奴，“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废物居然向我下决斗令了？”

未等老奴开口，云九凰却出声了，“怎么？你不敢？”

她的声音带着嘶哑之感，明明是一个身陷囹圄之人，却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压迫感。

老奴两步上前，厚重的巴掌扇向云九凰的脸庞。

“放肆！”

虽然寒潭水使得身上的痛感都麻木了，但是这一巴掌依旧让云九凰牙根疼得发酸。舌头微动，鲜血独有的铁锈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那血腥味激起了云九凰心底一直压抑的杀意，直冲眼底。

她看着那方才扇她巴掌的老奴，唇角勾起微微弧度，一丝冷笑溢出。

云真真一向心高气傲，哪曾被人如此激过，何况是这个她一向视如低贱蝼蚁的云九凰。当即下巴微抬，眉梢眼角都露出轻慢的笑意，“来人，把她解开。”

“二小姐，不可……”老奴想要阻止。

云真真冷笑一声，“有何不可？难不成吴嬷嬷认为我会输给她吗？笑话，她都赶着上来送死了，我还不全了她的心意。”

铁链被解开，咣当咣当的刺耳声响回荡在空旷的水牢里。

云九凰被人从寒潭里拖了上来，因为长时间被寒潭水浸泡，接触到地的一刹那，双腿不自觉的软了下去，趴到了地上，姿态不甚好看。

云真真走到她身前，一双白靴踩在污浊的地面上颇有些不搭。她微微躬身，言语间带着调笑，“哎呀，你这站都站不稳，待会儿可别说我欺负你。”

云九凰缓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忍着身体的钝痛站立起来。

云真真微微眯起眼，轻哼一声，便抬脚往外走去，“去练武场，决斗嘛，总得有人围观才是。”

一众人跟着云真真出了水牢，不消片刻，方才还闹哄哄的牢狱里刹那间静了下来，只有云九凰轻微喘气的声响，还有一个跟在身后的憨傻二狗子。

“二狗子，快点儿！”老狱卒在前边儿催促。

“就来，就来。”二狗子应了一声，可是脚步却并不急促，反倒是依旧跟在云九凰身后，隐隐带着小心。

云九凰无心理会旁人，她正咬着牙调整自己身体的协调性，初穿乍到，总觉自己跟这身体还有些莫名的隔阂。若是在正常人的身上可能还好，偏生这具身体正值负伤之际，双腿被冻得连走路都困难，更别说身上那些酷刑留下的伤口，烫伤鞭伤不计其数，这些伤口都够她喝一壶了。

若是寻常受这些伤，云九凰绝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她是忽然被强制感受这些伤口所加诸的疼痛，这种齐齐迸发在身体里的痛感，让她连扯一下嘴角都困难极了。

不经意摸上右手，呵，乖乖，右手臂还特么脱臼了。

方才是冻得很了，五感一时不灵敏没有察觉到，现在走了两步，身体感官慢慢在恢复，疼痛火烧火燎的。

云九凰停了下来，左手缓缓摸上自己的右手臂，喘了一口气，暗自开始数。

一。

一步走之，往事暂莫回首。

再见，老是抢她珍藏版日本动作片的老头师傅。

二。

两步走之，爱恨暂放，当下先需苟活，否则执念太多，自缚枷锁。

再见，一刀毙她心脏的小八，生生死死，不过是因果循环。

三。

三步走之，压住心底痛。

再见，陪伴她出生入死的同伴，肝胆之情，没齿难忘。

轻闭眼，遮住眼底狠辣，左手扣住自己的右臂，‘咔嚓’一声响，唇角溢出些许压抑的闷哼。

脱臼的右臂恢复了原状，紧绷的身体瞬间有些脱力，脚步不禁趔趄了一下，眼看就要向前栽倒在地，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