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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回以天下为局(1 / 2)


中宫皇后联手二弟,虎视眈眈;贵妃与三弟也在一旁伺机而动,他有种被人掐了喉咙的感觉。

在父皇连续数日莫名发难后,陆国公第一个坐不住了,几次三番深夜来太子府,话不明说,却处处暗示。

他心知肚明。

皇位之争,从来血流成河,他的身后绝非一人,那些追随者拿出身家性命,把宝押在他的身上,便是为了这些人,他都必须达到权力的顶峰。

无人知道他的痛苦与挣扎,他到底是他的父皇,他们到底是他的手足,一脉相承。

就在他犹豫之际,他发现宫中有异动,随之,军中盛清也有密信到,只短短两字:有变。

他看着这两个深黑色的字,怔怔出神。果真如史书上所说,皇位之争,无天家父子,无兄弟手足吗?

他闭上眼,强抑喉咙涌上的浓重血腥,手指微颤,将密信紧攥在掌心,然后平静的召来了谋士和下臣。

母后用十几年的心血为他铺下的这条路,他绝不可能拱手让人,否则便是万劫不覆。

然而,就在他煞费苦心谋划时,却意外的截获了一个消息,有人要对父皇下手。

他没有任何思虑,当下召来钱宗方,命他伴君左右,汤药一律由他经手。

彼时,京中兵马除了父皇手握的禁卫大军外,还在京军三大营,他手握神机营,神机营的统领是刘然。此人英勇善战,对他忠心耿耿,却在一个冬日的夜晚,猝死于营帐中。

他感觉不妙。

然而更让他为之吃惊的是,在刘然的书房暗阁里,他的暗卫找到了一封突厥的信。信上仍是短短数语——

刘统领,安好!

他当即想到了四个字:里应外合,却瞬间推翻。倘若刘然要反,那么,他身边之人,便无一人可信。

那么,真正要反的人,是谁?

是势力渐大的老二,还是野心勃勃的老三;亦或者是韬光伟略的老齐王,还是闲云野鹤的老肃王?又或者是另外两个默默无闻的皇弟?

可笑的是,他训练有素的暗卫,竟然查不出蛛丝马迹。天地之间,被迷上了一层大雾,他看不清,看不透,没有任何证据。

风声鹤戾!

他苦思一夜,拿私印命暗卫送给盛清,命他领三万大军,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虚,守卫皇城。

然而,他到底棋差一步。

宫变如约而至。

献上一碗毒药的是钱宗方,发动军变的是原本应该待命的盛清。直至父皇把从太子府里抄出的龙袍,扔于他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被请进了一个局。

设局的人,用三万盛家军,用钱氏一府,为他上了血淋淋一课。成王败寇,他没有任何辩解,只是心头暗暗发誓,倘若留着残命,誓死揪出幕后黑手。

“老八啊,人生一局棋,迷惘之时,多半在局内,了悟时,人已在局外。当年兄长被世相所迷,连累了许多人,悔之晚矣。”赵璟琼眼中闪过悔意。

赵璟琰静静看他,“兄长,也是设局之人,太过高明。”

“并非高明,而是入世之人,已然看不清棋局。”看不清,所以才被诱惑,才有软肋。

“兄长的意思是?”赵璟琰微惊。

“我想用顾家的财富,以这天下为局,谱一手请君入瓮的棋。”

天下为局,赵璟琰身体微颤,心中五味杂陈,思绪纷乱的无法言说。

兄弟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个淡然,一个心悸。

青莞立于庭院,头微微有些痛,已经连续两日没有入眠,她觉得心力憔悴。

头一回,她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小姐,寿王可会如约而至。”石民威开口。

“应该会的。”青莞黯然良久。

石民威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踌躇道:“小姐,要不要歇坐一会?”

“不必,站着,更让人清醒些。”

话音刚落,却见赵璟琰远远而来,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青莞觉得那笑意甚为刺眼。

赵璟琰走至她身侧,看着她眼底的青色,慵懒一笑,“劳莞莞久等,今日二哥的繁花楼来了几个绝色的,故晚了些。”

似有若无的檀香飘入鼻尖,青莞似笑非笑,“确实晚了。”

赵璟琰漫不经心的扫过她微垂的双肩,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青莞一愣,下意识往退后。

“穿得太单薄了。”

赵璟琰如春水般柔和的眼波微微一漾,便抽身离去,留下了呆若木鸡的顾青莞。

披风上尚有他的温度,似有若无的檀香,淡淡拂来,青莞低头默不作声的用力嗅了嗅,秀眉蹙了起来。

似乎这檀香中还有别的其它的味道。

她辨不出来!

月娘上茶,赵璟琰端了茶,却不往嘴边送,目光发狠的盯着那张脸。

纤白明媚无人能及,却浮着一层倦色,深看了一会,他才开口,“莞莞,顾家的事情,我有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