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依然披头散发，衣服还是下午的衣服，只是不再湿哒哒。她一个人在房间可能无聊，就用一根小草去逗美猴王。

“乖乖，给妈咪笑一个。”

美猴王无动于衷，决定装死到底。不然一会儿碧霄回来，看见自己和妈咪疯闹，肯定又会不高兴。

“乖乖，不要捂着眼睛好不好。”

……

“小乖乖，妈咪给你花吃哦，好好吃哦。”

……

荼蘼挠着头，正不知道美猴王怎么不理自己的时候，碧霄突然开门进来了。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好大的枣糕，糟糕上还插着几只平时吃不到的老珍贵的白灵芝花，老远就闻着香喷喷的。

荼蘼对枣糕不感兴趣，对这花儿可是一下子流了口水。

“花花……好吃的花花……”荼蘼放弃折磨美猴王，一下扑过来要吃枣糕上的花。

碧霄忽的将托盘往一边一躲，诱哄着道：“妈咪，你今天不乖乖，不乖不能吃好吃的花花哦。”

荼蘼馋的想吃花，自然是立刻点头：“妈咪乖乖，妈咪以后都乖乖，阿碧好好，阿碧最好。”

“那好，那妈咪等下要听阿碧的话，才能有花花吃，知道么？”碧霄和妈咪耐心的说。

荼蘼忙点头：“妈咪听话，妈咪一定听话，再也不惹阿碧生气了。”

碧霄见妈咪变乖了，很高兴，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然后拉着妈咪到梳妆台跟前：“妈咪，碧霄要先给妈咪梳头发，碧霄保证轻轻的，妈咪不能再生气了好么？”

荼蘼看一眼枣糕上的花，吞一口口水，忙点点头。

碧霄便拿起木头梳子，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将妈咪的虬结到一起的头发梳开，梳顺。墨染一样的青丝，泛着光泽，垂到腰际。碧霄用一条红色的发带，在青丝腰上轻轻扎一个蝴蝶结，扎的特别漂亮。

“好了，妈咪能吃花花了！”荼蘼双眼就等着碧霄放下梳子，所以一见头发梳好了，立刻就要去吃花。

可是碧霄依然不让。

“妈咪，你今天的衣服脏了，不好看，要换上一件漂亮的裙子，才美哒哒。”

荼蘼为了吃到花儿，自然是对儿子的话百依百顺。见碧霄拿出一套好像仙女穿的白色裙子，高兴的很，忙主动脱下脏衣服，穿上裙子，还高兴的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而这时候，碧霄却拿出五根蜡烛，插在枣糕上，又一一点着。

荼蘼好像没见过这么好玩的，糕点上还能插蜡烛，看的不仅入了迷，都忘了吵吵吃枣糕了。

“好好看。”荼蘼眸眼放着潋滟的光亮，被烛火照着，好像有七彩在流动。

碧霄伸手拉着妈咪的手，晶石一样的眼眸看着妈咪的眸中流光轻声的说道：“妈咪，你可能忘了，五年前的今天，就是你将碧霄带来世界上。虽然那时候妈咪是一个植物人，不会动，不会说，更不会伸出手抱抱碧霄。但是碧霄知道，妈咪很爱很爱儿子，一直都爱，只是不会动，不会表达而已。

妈咪，如今五年了过去了。虽然妈咪清醒的时候只有一年，如今又不认识儿子了，也时常会不懂事的不知道碧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妈咪好。但是碧霄不怪妈咪。因为碧霄很知足，至少您不是五年前那样躺着一动不能动的植物人妈妈。你现在会笑，会叫我，还会搂着儿子睡觉。妈咪，你不知道碧霄有多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

碧霄的话是那么轻柔，那么软，听的荼蘼原本只关注白灵芝花和蜡烛的眼眸都不知不觉的落在了儿子的脸上。

那眼中有一些茫然和懵懂，但是很安静，很安静的听着碧霄和自己说话。

“妈咪，五年前的今天，您受苦了。今天虽然是碧霄的生日，却是妈咪的受难日。所以碧霄今天想让妈咪美美的，高兴的过。妈咪，碧霄想给你唱一首歌，虽然碧霄一直觉得这歌儿好幼稚，但是今天，碧霄就是想给妈咪唱。”

碧霄见妈咪今天真的是乖的很，忍不住顺着妈咪的腿爬上妈咪的怀里，自己枕着妈咪温暖的胸口，轻轻的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咪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碧霄开始唱，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唱了起来，就忍不住一遍一遍呢喃。

突然，一滴水珠落在碧霄的小手背上。他皱眉，摸摸自己的眼角，明明自己今天很坚强，都没有哭。抬头，竟然是妈咪的眼角滑下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