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个判官一样，在对她宣告着无期徒刑。

顾里里重新躺下，“每日跟你这么朝夕相处，我若爱上你了怎么办？”

她是无心之言，但容斐却当了真，“若真那般，我就把你就地宰杀了。”

宰杀？

她又不是动物，还用得着宰。

“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我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自由人权谈不上，想要过正常的日子，嫁人生子都没有，我这一辈子活的还真让人心酸。”

“自己同情自己？”

“我是在陈述事实。”她强调，“你难道看不到我说的这些吗？也是，你主宰弱者的生死，不过，话说回来，你说我要是爱上你，你就把我杀了，那我想，应该有不少姑娘对你钟情吧？你都杀了？”

“外人无所谓，眼皮子底下的人不行。”

“真会多想，用脚趾头想也想的到，你这么对我，我怎么可能爱上你？我无非是说着玩罢了。”

容斐皱眉，“谁准你说着玩的？”

“我自己想的。”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讨喜。”

顾里里闭上眼应了一声，“所以我拜托你赶紧把我这个不讨喜的女人赶出这里。”

“你真的不怕我一恼之下把你杀了吗？”

“如果你的度量只是这么大一点，我死便死了。”

“……”

容斐气急败坏，“从来没有男人追过你吧？”

“此言差矣，本姑娘有过男人。”她有丁香这具身体的记忆片段，知道丁香并不是完璧之身，跟男友柏家欢曾经还在外面租房子一起住，“曾经打工的时候跟在工厂认识的一个男孩子谈过恋爱，是他追我的。”

“肯定把你甩了吧？”

“你答对了，我们在一起父母都不同意，最后决定殉情自杀，然后跳进江里后，他后悔了，自己游了上去，抛下了我，我不会游泳，幸得我被好心人救了上来，他以及我所有的家人都以为我死了，我觉得没脸回家，就跟家里断了关系，让她们都觉得我是死了。”

当初以冥婚买尸体的时候，针对这个事儿，唐轻礼跟死者家属都谈好了，必须保密。

其实不用叮嘱，死者家属也是这么做的，他们可不想传出去，让大家笑话他们为了钱卖尸体。

打捞尸体的时候也只有几个家人在场，其他人都没让围观，包括柏家欢。

因此，全凭顾里里胡诌，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是蠢的无可救药。”容斐嘲笑，“殉情这样的事儿只有傻子才干的出来，你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二傻子。”

“是我太单纯，把真心交错人。”顾里里从自己的立场上看，丁香这个没有什么阅历的女孩，真的太单纯了。

容斐瞥了她一眼，他嘴上嘲笑她傻，其实心里却震撼无比，竟有女子为了爱情甘愿殉情，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顾里里又继而说了一句，“还好，及时醒悟，再也没有男人能在感情上抛弃我。”

“刚才不是还说想过正常的日子、嫁人生子的吗？”

“那跟把心百分百交给对方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