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意料之中，包括刘章的不开口。云挽歌见到刘章的时候，刘章正坐在尉迟裕的府上喝茶，除了试了一些手段让他暂时试不出武功来，尉迟裕对她很客气，毕竟就算打死他，他也一样不会开口。

出乎意料的事情是，云挽歌见到这位故人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控，甚至于都没有激动，只是非常平静的看着他，至于刘章，这辈子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当然也不会对云挽歌做出什么反应。

“刘章。”云挽歌很想说很久不见，但是想了一想，最后还是改成了，“初次见面。”

“嗯。”刘章好歹算是对她有所表示了，尉迟裕不由的意外，没想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有交流，自己昨天连军营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刘璋还是一样不为所动，可见挽歌还真是比自己有本事。

云挽歌觉得这可能就是命数，就算这辈子两个人不认识，但是刘章还是会对自己有所印象，人生实在是有趣。

“你可以不说话。”云挽歌悠然的拿起茶杯，他是没想过会用这种方式跟刘章冲锋的，“听着我说就行了。”

“你是尉迟稷的人。”云挽歌开始回忆了，“尉迟稷自打出生就认识你，他活了多少年，你就跟在他身边多少年，你父母死的早，早早的投奔了如妃娘娘，如妃娘娘当年不过是个常在，不过好在她有本事，剩下了尉迟稷，变成了皇妃。”

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刘章还是没什么反应，淡定的喝着茶，就算他们要他的命又如何，他早就不在乎自己这一条命了。

“你还小的时候如妃娘娘便用尽了法子把你送进宫里来了。”云挽歌也知道只说这么一点，刘章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她待你很好，甚至于胜过了你自己的亲娘，你的亲娘是个粗鄙的乡间妇人，很丑，说话粗声粗气的，一点也不温柔，可是如妃娘娘就不一样了，她漂亮，温柔，声音好听，待你还好，在宫里，在京城，乃至于这人世间，在没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尉迟裕听着听着，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云挽歌怎么一直绕着如妃在说话，如妃把这个刘章从小养到大，刘章会对她忠心耿耿也是正常的，这一点是理所当然，所以刘章肯定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但是慢慢的，你长大了，你不再是一个小男孩了。”云挽歌接着讲下去，手上的茶杯仍然没有放下，“你变成了一个男人，后宫里又很多的妃子，他们都很漂亮，可是你发现你却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因为在你眼里只有如妃一个女人。”

云挽歌放下茶杯，直接看向刘章，这也是她的猜测，上辈子刘章一生都没有成亲，一直跟在尉迟稷的身边，她就有所怀疑了这回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刘章依旧没有动静，面上的反应倒是有些松动了，云挽歌知道，自己恐怕是赌对了。

这话在尉迟裕耳朵里听着可就不是简单的男女之间的喜欢了，简直就是惊悚，若是真的有这种事情，只要是有证据，如妃就是必死无疑的，她怎么敢犯下这种事情，随即而来的就是对如妃的唾弃，和一众羞耻感。

“但是如妃娘娘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少年呢？”云挽歌说道，“如妃娘娘的心里实际上在清除不过了，她就是要吊着你，就是要让你这么痛苦下去，让你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

不知道为什么，尉迟裕听见如妃跟这个男人没有关系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失落，反而有些高兴，无论尉迟稷怎么样，总还是他的弟弟的，他也没想过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登上皇位之后要对他赶尽杀绝，所以对待如妃的态度也是一样，好歹也是父皇的女人，没有被扒是最好的。

刘章依旧是没有说话，又恢复到之前的那个木头人的状态，尉迟裕也为云挽歌抹了一把冷汗，想来尉迟稷估计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若是真的不能从这个人嘴里，得到一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恐怕到时候被动的还是他们，但是云挽歌确实衣服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之前的试探，已经让她心里有数了，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但是因果报应，老天爷亏欠一个人的，总会有所补偿。”云挽歌说道，“但是他又很霸道，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关系是不是你想要的。”

刘章竟然抬头看云挽歌了，眼睛里面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样，你打算说了么？”云挽歌问道，接下来的话其实她也不太想讲，因为刘章上辈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相反的两个人还有些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刘章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看来接下来的话她还是要继续讲。

“那我就继续讲了。”云挽歌说道，往前走了一步，就当是自己对不起刘章了，“有一个人喜欢上了你，因为你陪着他，无论做什么，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一直陪着他，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人比你更加值得信任，包括他的母亲，这种感情一旦萌发，就是止不住的，他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是你比谁都更加清楚不过了，因为之前你就曾经产生过这种感情，但不是对他，而是对他的母亲。”

刘章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看着云挽歌，他知道不能再让云挽歌说下去了，这件事情若是让尉迟稷知道，恐怕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不能毁了他。

“我输了。”刘章很认真的看着云挽歌和尉迟裕，“你们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就是要知道云瑾之和尉迟稷接下来的动向。”云挽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不愿意伤害的人，最后还是做了，还是伤害了。想来这些事情都不是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