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的睫毛微颤，终于是有了要转型了迹象，云挽歌赶忙给他喂了一口水，初九这才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就是一个手刀，还好他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再加上云挽歌的反应快，这才没有打到，倒是把他自己给晃了一下。

云挽歌赶紧扶住他，初九看到是云挽歌，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初九蠕动喉结，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她实在是不想云挽歌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为什么这个女人每次都能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来想办法带你离开。”云挽歌说道，将他额头上被血糊住的头发抹开，心疼的说道，“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不必。”初九这时倒是说的异常坚决，他好像是不想云挽歌再管他了一样，“你就由着我死在这里好了，反正我本来就应该死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云挽歌赶紧制止了他这个想法，这个想法让她心惊胆战，她也不知道初九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好像是一心求死一样。

“你不懂。”初九第一次跟云挽歌这样说话，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云挽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是她明白自己绝对不会就这个样子放弃初九的，因为初九不仅仅是她的仆人，更是这些天来一直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伙伴。

“那你就是说给我听啊，你不跟我说我要怎么帮你。”云挽歌说道，“初九，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固执了。”

初九脸上的表情阴霾，他看着云挽歌真诚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在为自己担心，这样便足够了，他不奢求别的，他不奢求自己能够像尉迟裕那样真正的拥有她，得到她的信，他只是想一直陪伴着云挽歌，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鸡蛋的愿望怕是也不能实现了。

“这件事情跟你无关。”初九尽量说出自己能对云挽歌说出的最最绝情的话语，明明之前他对着别人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对方是云挽歌，他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够下定这个决心，明明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对云挽歌说了，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可是还是不能决绝的下定决心，情之一字，实在是让人受尽了拖累。

“你的事情怎么会跟我无关？”云挽歌着急的说道，现在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让人误会的事情了，还好这件牢房本来就是为了初九这种凡人设计的，隔音效果可以说是非常好，他们之间的对话才没有泄露出去的危险。

初九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云挽歌额的这份关心，要是放在以前，估计是他求之不得的福分，可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可以说是跟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还可能给云挽歌带来麻烦，她又怎么舍得把云挽歌拖下水，故而只能选择沉默。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初九。”云挽歌是真的着急了，这件事情她必须弄吧明白，可是留给她的时间却又是真的不多了，“难道是因为那个匈奴的小王子？”

云挽歌猜测到：“你原本就是那个匈奴小王子的护卫，这次过去完全是为了保护他，但是他还是死了，所以你狠自责，就准备把性命留在这里？”

这是云挽歌之前就有的猜测，不过这个时候她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了就失了，之前她只是怀疑不敢相信，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由不得她不相信，她明白把一个匈奴的死侍留在自己身边是什么罪过，可是那个人是初九，她又怎么能完全不管他呢？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初九突然笑了，他很想知道如果云挽歌确定自己真的是匈奴死侍会怎么办，是大义灭亲，还是真正撒手不理？他知道跟自己一起进来的那个人，是云挽歌的姐夫，还是皇上的侄子，那个人，说到底一定会没事的，可是若是自己，就恐怕是凶多吉少，他一方面期待云挽歌说会救他，证明自己再云挽歌心里还有些地位，一方面又害怕云挽歌真的救他，因为他害怕云挽歌会出事。

“无论你是谁，在我心里你都只是初九。”云挽歌说道，话里没有丝毫的忧郁，她怀疑过，犹豫过，但是就是从来都没有想要放弃过，初九对于她实在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初九的眼眶已经红了，只可惜他现在满脸都是污脏，云挽歌根本看不清他的情绪，人生能够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对于初九来说，怕也就是够了。

“我不是侍卫。”初九缓缓的说道，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我才是那个匈奴的小王子，那个被送到京城来的人质。”

“什么？”云挽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简直不敢相信初九的话，他竟然才是那个匈奴的王子，那死掉的那个又是谁？

“我知道你狠惊讶。”初九说道，他不是故意想要骗云挽歌的，可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凶险，知道的人必须越少越好，今天之所以告诉了云挽歌，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没有必要再瞒着云挽歌，“死去的那个人是我最忠心的侍卫，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在我进京的时候就有一批又一批的刺客前来刺杀我，我不用想，其中最多的，一定是我几个哥哥派来的。”

“我们日夜防守，可是总会有松懈的时候，尉迟裕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留在我的身边，总归是有风险。”初九回忆着，“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杀之后，我的侍卫给我出了一个主意，由他代替我，做成这个人质，等到有一天我们可以回到草原了，再把真相告诉大家。”

“一开始我不同意这个提议，这样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可是大家都劝我，再加上草原上还有我的母亲等着我回去。思量再三，我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