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顾冬雪却是没有说出来。

秦叙道：“放心吧，我一定尽快回来，最迟不会超过……”

“不管什么时候回来，只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了。”顾冬雪打断了秦叙的话，她可不希望他因为急着赶回来，去做一些危险的事。

“好。”秦叙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声音很温和，语气却很坚定。

这一声似乎又让顾冬雪安心了许多。

正月十七，秦叙带人南下，前往南焱之地调查宝石案。

秦松林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兵部当差，顾信每天都去学堂，家里一般只有顾冬雪一个主子在家，好在家里也的确没有什么事。

令顾冬雪高兴的是二月初的时候，杨妈妈上京了。

她并不是一人来的，还带了一个让顾冬雪颇为意外的人，却是顾莲心。

“四姐姐？”顾冬雪看到顾莲心的时候，比看到杨妈妈还要惊讶。

“五妹妹，我来投奔你了。”顾莲心笑道。

顾冬雪想起自己临来京城之前，顾莲心特意找了自己，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顾莲心是怎么能够离开胡家的，她现在是不是还是胡不全的妾室。

似乎看出了顾冬雪的疑惑，顾莲心道：“五妹妹放心，我现在与胡家没有关系了，胡不全在放妾书上签了字。”

如顾莲心这等不是按照正常程序纳进门的妾室，是没有卖身契的，但是若是没有夫家给予的放妾书，她们也是终身无法离开夫家的。

“四姐姐是怎么做到的？”

顾冬雪知道顾莲心是个聪明的女子，但是这件事在她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顾莲心微微一笑，“我用这些年的积蓄帮他买了一个人。”

“买人？什么人？”顾冬雪好奇。

“和裴家的冷姨娘，苏家的周姨娘一样的人。”顾莲心道。

顾冬雪明白了，冷姨娘和周姨娘是来自南方的清倌人，周姨娘一进苏府，便将对苏夫人深情几十年的苏大人迷住了，而裴大人更是因为冷姨娘，对裴夫人做出了诸多让步，最后竟然放弃了将长子裴翔记为嫡子的想法，而是选择了刚刚出生不久的幼子。

这两位姨娘的本事可想而知。

所以，顾莲心买了和她们一样的女子，以胡不全的心性，应该很容易就被迷住的。

只是，顾冬雪有些不明白，“你是怎么买到那样的人的？”

当初周姨娘和冷姨娘据说是下面的县令买回来送给裴大人和苏大人的，虽然说的是牙婆正巧来送人，碰巧了，但是事后稍稍一打听便知道，这事绝对不是碰巧那么简单的，这样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仅价贵，更是难寻，没有一定的手段是根本找不到渠道去买人的。

周姨娘和冷姨娘是下面的县令为了讨好裴知府和苏大人才送人的，自然是下了大功夫去找人的，但是顾莲心，即使她再聪明，她也是常年处于胡家内宅，哪有手段和人脉去买这样的人。

顾莲心笑道：“你们正室有正室的交往圈子，我们妾室自然也能私下交往，我与周姨娘和冷姨娘都是认识的。”

胡志毅虽然是六品的千总，但是胡不全只是九品小官，以胡不全的官位，顾莲心即使想要交际，也只能与和胡不全品阶差不多的官员的妾室交际，况且胡不全是武官，裴知府和苏大人都是文官，苏大人更是在去年的时候就来了京城。

这样的情况，顾莲心都能与冷姨娘和周姨娘搭上关系，真的是可以说很有本事了。

“四姐姐是通过冷姨娘和周姨娘才买到人的？”顾冬雪问道。

顾莲心摇摇头，“她们也只是被卖的人，要想让她们帮着买人，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我是请她们帮着搭了线，找到当初买她们的人，只有那个人才有渠道。”

“是粱田县的蒋县令？”顾冬雪记得当初苏佳说过，就是这个蒋县令送人的。

“蒋县令？”听到顾冬雪的话，顾莲心反而有些奇怪。

顾冬雪见顾莲心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自己也是疑惑的很。

“我之前听说过，冷姨娘和周姨娘是梁田县的蒋县令送给裴知府和苏大人的。”

顾冬雪此话一出，顾莲心更是惊讶了。

“我所知道的，买周姨娘和冷姨娘的却另有其人。”顾莲心道。

顾冬雪微微蹙了眉，“是谁？”

不知怎么的，她有预感，顾莲心将要出口的话将会是她不太愿意听到的。

顾莲心看了她，“我找了郑牙婆，让她做了中间人，根据周冷二位姨娘提供的消息去找了贺妈妈，贺妈妈本来是不愿意帮忙的，只不过因为她的儿子也进了卫所，正在胡不全手下做一名小兵，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贺妈妈没奈何，才愿意帮着郑牙婆买人的。”

“贺妈妈？”顾冬雪微微蹙眉，顾莲心说的含含糊糊的，有一种欲盖弥彰之感。

“哪个贺妈妈？”顾冬雪又问道，她似乎只认识一个贺妈妈，是裴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

“裴知府家的。”顾莲心的回答并没有出乎顾冬雪的意料，果然，这个贺妈妈就是裴夫人身边的贺妈妈。

这一瞬间，顾冬雪似乎想通了很多事，只是她却有些不敢相信。

“贺妈妈帮着买人，是瞒着裴夫人的吧？”顾冬雪问道。

像这样的事，裴夫人绝对会瞒的死死的，又怎么愿意再帮着顾莲心买人，从而泄露了自己隐藏的秘密。

顾莲心摇头，“贺妈妈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不想违逆裴夫人的命令，只不过在主子和亲生儿子之间，贺妈妈还是选择了亲生儿子。”

顾冬雪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这件事裴贤知不知道，她希望她是不知道的。

毕竟苏婶子的去世与周姨娘的出现不无关系，虽然在苏婶子的事上，苏大人是最直接的推手，苏佳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但是顾冬雪知道，一旦苏棠苏佳姐妹得知周姨娘竟然是裴夫人贺氏买回来送给苏大人的，心里不知会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