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疏离的口吻，清远的像对待陌生人。

可能是这次视频事件爆发的缘故，虽外界不曾知晓，但在圈内，尤其是他好友面前，他的面子彻底崩塌，生气和介怀也是难免的。

顾汐拿出了包里的文件，一一摆在了面前的茶几桌上，“我打算卖掉这些房产，但律师那边说，需要你的签名。”

说话时，她拿了只钢笔给他。

傅柏琛没有主动接过，只是深邃的眼眸盯着那些文件，许久，视线才落向了顾汐，“卖掉了这些，你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她身体往后靠在了沙发上，端着咖啡啜着，“不正好是你希望的吗？”

男人敏锐的视线寒了几许，盯着她的眼瞳也在剧烈紧缩。

隔了许久，他才问，“重振顾氏，你准备着手什么行业？”

“日化吧！”顾汐说。

傅柏琛却冷笑，推开了面前的文件，伸手从烟盒里拿了支烟，放在唇边点燃。

看着他笑容中的讥讽，顾汐秀眉登时起了些折痕，“你不相信我？还是不希望我重振顾氏？”

“你说呢？”他靠在那里，单腿支地，修长的手上把玩着金属的火机，一开一合间，动作毫无规律，却让冷冽的轮廓中，一丝痞味倾泻尽显。

为了他能顺利签名，她也只好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这次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能重振顾氏，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也认了！”

傅柏琛远山般的浓眉紧蹙，吞云吐雾后，淡薄的眸光斜睨了眼桌上的文件，随后说，“让我签字可以，首先我要看到你的企划，包括公司日后发展的规划，你做个汇总给我，觉得可行后，我自然会签字的。”

顾汐怔住，“规划？你的意思是……”

“字面上的意思，不懂吗？”冷冽的嗓音后，傅柏琛快速将香烟在烟缸里摁灭，清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起身去了办公桌。

看着他那一副投入工作的模样，明显不想再搭理她，顾汐只好将桌上的文件一一整理好，重新收入包包，临走之前又问，“你确定只要我做好了公司未来企划，就签字？”

终于，男人漆黑的瞳仁转向了她的位置，微微的叹息，“顾汐，你的特长是服装设计，同样也是MBA出身，商业管理方面你应该很有天赋，但为什么顾氏在你手上，短短一年左右，就宣布破产了呢？”

他的话一出口，顾汐就觉得心上像被什么狠戳了下，烦闷之感油然而生。

但她话没等出口，傅柏琛又似乎才到了她要说什么，马上堵了回去，“并不是我的缘故，才害顾氏破产的，在蒋冉与你签订合作之前，顾氏已经是千疮百孔，就是个烂摊子了，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你考虑过吗？”

顾汐没有回答，在他的质问下，她像丧失了一切语言能力，只是定定的看着傅柏琛，默默咬牙。

“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想重振顾氏，可以啊，但你首先要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加以修正和弥补！”

傅柏琛像个老者，循循善诱的在她面前一通说教，说的顾汐毫无还口之力。

“还有一点，如果顾氏重振，不代表傅氏就会鼎力相助，反之，我会成为你第一个竞争对手！”傅柏琛说着，望着她的眼神，愈加深邃了。

顾汐全听明白了。

这就是她的丈夫，日后商场上最大的劲敌。

突然有种荒谬的想要仰头大笑的冲动，但她忍住了，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对视片刻后，九十度鞠躬，短发在耳边划出完美的弧度，美的让人屏息。

“多谢傅董，教会了我这么多道理！”

顾汐没有过多的停留，说完就转了身，漠然的迈步出了办公室。

却不知道傅柏琛也在她转身的瞬间，无力的闭眼靠在了皮椅上，复杂的深眸，愈显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