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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示好(1 / 2)





  曼殊坐在张律师的办公室里和他核对诉讼书的细节。对方是她通过朋友打听到的,据说对这一类诉讼很有经验。

  “起诉一旦受理,就会留有案底。这时候保护自己就显得尤为重要,最好不要私下会面相关人员。”

  曼殊点了点头,顿了半晌,又问:“如果胜诉了,我爸爸就可以出狱了是吗?”

  “是的。还会有赔偿金,但这个部分不确定性很高。”

  她点了点头:“那他们……都会入狱吗?”

  张律师扶了扶眼镜,说:“这次诉讼主要是针对你的父亲。对于当年那桩洗钱案的刑事和司法调查会有相关部门去做,不是我们的责任。”

  她不是很满意这个模糊的回答,继续追问:“那以张律师的经验,这种金额和规模的案子,再加上贿赂行为,唐盛明和昆月老板的入狱几率高吗?”

  “很高。”

  陆韧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喘气,却还是觉得那种压在心上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他无法停止心悸。

  他看向窗外,安静得只有风吹过屋檐时的低吟。

  夜已经深了。

  梦里——尽管他尽量不去回忆——妈妈牵着他的手,站在昆月大楼顶楼会议室的门口。他还记得母亲袖口的那块手表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记得黑压压的人群凝视的目光,记得手里抱着的一只玩具车被拿走时的不舍。

  妈妈在梦里突然喊叫起来。他很害怕。他从来没见过妈妈这个样子。她发了疯一样地冲向陆爸爸,被人制止。陆韧被丢在一旁,没有人管他,没有人要他。

  一种窒息感朝他涌来。

  他总是这样醒来。

  离他睡的沙发不远的床上,唐宛听到动静,伸手要开床头的小灯:“怎么了?”

  陆韧只说没事。

  他起床到厨房接水喝。气泡水刺激着顿感的口腔,让他清醒了很多。他在厨房的角落里坐下。这个吧台本来是为他们这对新婚夫妇调酒解闷准备的,但硬是一次也没用过。大理石台面上堆满了不要的纸。

  陆韧随便翻了翻,唐宛订的英文报纸,朋友寄来的明信片,朋友度假村介绍手册,音乐会的节目单,随手扔在那里的皮具保养卡,乱七八糟,也没有人来打扫。陆韧单手拿起那堆废纸,厚厚一迭,就要扔到垃圾桶里去,一张照片却溜了出来。

  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照片。

  女人赤身裸体,像是被灌醉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脱下她的内裤,看样子在场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废纸撒了一地,他的拳头像是要把桌面震碎。

  下一秒,他捡起那张照片,回到了卧室。他站在唐宛的床边,把照片往熟睡的她脸上一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宛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有些僵硬,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

  她要伸手去开灯,陆韧帮她开了。她揉揉眼睛,捡起枕头上的那张照片。

  “我早就知道啊。”她若无其事,“身材真是好啊,可惜了。”

  他想起那天她和她爸爸去陆家吃饭的时候也对他说过“可惜了”这叁个字。

  他们都用什么眼神看过她,他想想就会愤怒。

  “倒是你啊,”唐宛打了个哈欠,“你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不是吗?够脏的……”

  “你说什么?”

  唐宛愣了愣:“你对我这么凶干什么。”

  陆韧像只被惹毛的动物那样逼近她:“你说她什么?”

  唐宛怕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陆韧盯着她说:“想一想你爸干过的事,唐宛。你觉得自己哪里比她干净了?”

  正是下班的时间,曼殊因为晚上要整理会议记录,坐在椅子上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旁边的同事叫她:“苏秘书,我先走了。”

  她嗯了一声,又贴心地说:“带伞了吗?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有雨。”

  同事走到窗边,往天上看了一眼,嘟囔道:“好像是。我没有伞。办公室有多的吗?”

  曼殊正要扭头找出抽屉里的备用雨具,就听得同事略带惊讶的语气:“那不是陆先生的车吗。”

  曼殊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陆韧的语气像是命令:“跟我去个地方。”

  她打量他的脸,虽然平时看惯了他冷漠阴沉,但他现在这副样子还是把她吓了一跳。他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头发零碎,下巴上的胡渣也没有剃。

  这是她在决心要帮父亲翻案之后第一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