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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孟冬望着对面那人长发掩盖的地方,他声音沙哑,好像很难说出这句话。

  “我一开始没信。”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喻见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真红,也许当年他在电话那端,眼睛也是这样的,所以她当时才会继续说下去。

  她说:“是真的,我现在已经能辨认方位了,就是声音比较低,过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正常了。所以你不用急着回来,你把伤养好再回来,现在我没事了,别到时候是你有事。你跟你妈也说一声,我现在是不生气,下回她要是这样骂我,我肯定不会忍。”

  她觉得自己真能演戏,以前她哭起来就是嚎啕大哭,惊天动地,一定要让她爸妈哄她,她才肯罢休。

  如今她能语气如常,表情如常,让眼泪自动往下流,就像开水龙头似的简单。

  但她一时关不上,挂掉电话后她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了,她想起前天经纪人介绍给她的那位医生,提出的建议是动手术。

  割开她的耳朵,但无法保证能治愈。

  她在家里想了两天,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但她确实不该再害他了,她的耳朵不能好,他的腿是能好的,她不知道原来这段日子她都在害他。她知道他肯定在努力,但要不是这通电话,她想不到他是在拼命。

  只要她别去害他,他就能好好的了,就像她对她父母,她至今还在隐瞒,她父母不就好好的。

  再说了,即使他的腿没受伤,他现在这时间也是在英国,他只剩最后一年了,难不成她真能让他抛下学业,从英国赶回来?

  其实她很清楚,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在这时回来的。

  她原本就不该再等他,那回的争吵他们彼此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所以,他是能好的,她千万不要再害他了……

  她手机掉落,吉他被砸出音,嗡一声,像在宣告着什么。

  后来,她继续寻医。

  后来,他安心在柬埔寨养伤。

  他们的联络不再频繁。

  她忙着上课、治病还有工作,他忙着各种各样的复健。

  他的膝盖伤势实在太重,多数伤者三个多月就能走路了,但他四个月了还是不行。

  他在知道她正逐渐康复后不再急于求成,放慢了性子听从医生指导,曲腿幅度越来越大,他渐渐试着拄拐行走,走得多了脚会肿,脚肿胀变色后他会休息两天,慢慢地他脱拐也能走上几步了,后遗症也没落下,他有了创伤性关节炎。

  这时已经到了八月底,疫情缓减,通航恢复,他这次要回国,母亲没再阻拦。

  他出发前夕跟她联系,问她在y省还是在老家,她说她有工作,人在北京。

  他订了去北京的机票。拐杖没带,他穿着长裤,走路很慢,上下楼梯时腿还不能交替行走,得像老人一样慢吞吞的来。

  他托着行李箱一出来就看见了她,她瘦了一点,模样没有大变化,头发长了不少。

  他松开箱子,她已经先一步伸手抱住他,他将她搂紧,不住地亲吻她头顶。

  时隔七个多月,她上回见他时,他还在睡觉,他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脸。

  如今坐在客房沙发上的孟冬,穿着毛衣皮鞋,脸成熟硬朗,当时在机场的他,还能看出几分学生样。

  喻见还记得他当时对她说得第一句话。

  “没吃饭?怎么瘦了。”他贴着她的脑袋说。

  她蹭着他的胸口没接茬,只是问他:“回来了吗?”

  “嗯?”他没听清。

  她换了个问题:“什么时候再走?”

  “五天后走。”他说。

  她当时没有觉得意外,她脸颊隔着他的衣服,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她问:“回英国吗?”

  “嗯,得把最后一年补回来。”他说。

  她长久没说话,只是紧紧贴着他。

  他掀开她的头发问:“耳朵好了?”

  她罩住耳朵,过了两秒说:“嗯,好了。”

  她那会儿住在经纪人家里,她陪他到酒店,放下行李后她想看看他的膝盖。

  他没让,说:“伤还没长好,下次再给你看。”

  她“哦”了声,也没有强求。

  她在北京确实有工作,经纪人给她找了一位声乐老师,她每天都要跟着老师练歌。

  他的腿还不能多走动,开学也有许多事要办,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酒店。

  五天一晃眼就过去,她送他去机场,他问:“你还要再留几天?开学来不来得及?”

  她说:“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