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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转眼到家,别墅灯火通明,喻见站门口就闻到扑鼻菜香,她脱掉羽绒服随手扔沙发上,新鲜空气扑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她等不及洗手,先跑餐桌夹了一筷子肉。

  微卷的发尾垂到桌上,快沾上盘子,喻见捞住头发,将菜塞满一腮帮才去洗手。

  喻母跟进卫生间唠叨:“你慢点吃,大晚上肉不消化,不给你吃又怕你馋,我就怕你胃又痛。”

  喻父把椅子拉开招呼外甥女和外甥女婿:“佳宝、小林,快坐下先吃,开这么久的车累了吧?”

  二老还不知道伤者已醒又失忆的事,表妹怕他们干着急,打算当面说。

  喻见再回餐桌,将长发一扎,坐下后把双脚也放出拖鞋,她撸起袖子,露出两节纤细的手腕:“先吃吧,吃完再聊。”

  喻父喻母:“对对,先吃。”

  吃完后表妹也没见她跟舅舅舅妈说正事,临走前她眼神询问,喻见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几点了,还睡不睡觉?万事有我。”

  表妹一想也是,现在说了,舅舅舅妈一定一夜无眠。

  把父母哄回房间,喻见自己却没什么睡意。明明在飞机上还打瞌睡。

  她洗完澡,又去健身房走了几步。

  这栋别墅是她在七年前为父母购置的,原本想让他们享福养老,可父母更乐忠于忙忙碌碌,又没有请人打扫卫生的概念,像这种平常无人使用的健身房,自然积了一层灰。

  她回来次数很少,上次回家还是两个月前参加表妹的婚礼。

  喻见拧了块抹布擦拭机器,她不惯做家务,抹几下就开始惫懒,中断了这次的劳动。

  翌日清早,喻见坐车里,在一片晨雾中缓速前行。

  昨晚的雾没散,今早愈发的浓,喻见没看天气预报,不知道能见度是多少,但记忆中已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大雾天了。

  接上蔡晋同,对方依旧喋喋不休,她闷在围巾里偶尔才回一两个字。

  抵达医院,单人间病房空无一人,找护士一问,护士说病人散步去了。

  “散步?”蔡晋同大惊小怪,“他能走了?”

  护士说:“他腿脚好着呢。”

  蔡晋同了解完病情,走到阳台,顺着喻见的视线往外望,嘀咕着:“这个孟冬也够行,这种天气都能起大早散步,看来咱们不用太担心了。”

  病房在十二楼,并不算多高,但已有云山雾绕感,仿佛这里是深山小屋,四野荒芜。

  “乖乖,”蔡晋同感慨,“你看这雾多久能散?”

  在高处看久了,好像能让人陷进去,忘记今夕何夕,身处何地,沉沦在虚茫中。

  喻见无意识地摊开手掌接了下,什么都没。

  蔡晋同看得莫名其妙。

  喻见手插回口袋,回屋里等。

  她不喜欢等待,所有等待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都是片毫无意义的空白。

  如果时间是条看得见摸得着的线,那么另一端才是收与放的掌控者。

  对方收起线,她才抵达,放开线,她则滞留,她站在这端,历经漫长而又枯燥的时光,面对的却是一个未知。

  她能否等到,全由对方说了算。

  等待的那片时间是属于另一方的,她宁愿发呆虚度自己的光阴,也不乐意期盼他人的收或放。

  喻见从小沙发上起来。

  蔡晋同见她要出门,问了声:“你去哪?”

  “散步。”

  “……”

  她不走远,就在住院楼附近漫无目的地游荡,起初她想拉下围巾,后来又收回手,围巾仍包着她的脸,浓雾中没人多看她一眼。

  她还穿着昨天那一身,黑色羽绒服面料是哑光的,沾水尤其明显。喻见摸了下衣袖,有点潮,雾中水汽浓郁。

  兜了一圈,又将回到起点,她慢吞吞地拖地而行,手拿出口袋,在眼前这片空白中接了一掌心。

  雨有水,雪有花,风也有四方飞絮,雾始终空空。

  什么都没抓着,她正要放下手,空气中隐约传来鞋底磕地的声音。

  耳朵这么好使……

  脚步稍顿,喻见侧耳。

  前方影影绰绰一抹深灰,围巾有点耷下来,她往上提,重新遮住鼻子。

  大概因为雾太大,医院路灯没关,那盏昏黄的灯下,深灰逐渐清晰。

  他异常高大,穿着件灰色长羊绒大衣,底下露出蓝色病号服,脚上一双皮鞋。

  高鼻深目,棱角分明。

  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