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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谁给你的胆子敢直呼爷的名讳!”

  “谁又给你的胆子敢背叛爷?”

  “还妄想做宋家大小姐的陪嫁丫头?”

  “呵,你配吗?”

  伴随着愈发剧烈的动作, 是身后男人一声冷过一声,一声寒过一声的质问。句句敲击骨髓,字字鞭笞灵魂。身体的磋磨她尚可以忍受,可精神的折辱却令她哀毁骨立。

  如果宋毅的目的是强行抹了她自尊,折断她风骨,苏倾想,他的目的就快达到了。

  宋毅还在冷笑:“捂脸作甚?”说着便毫不留情的掰开她死命捂脸的双手,反剪于身后:“爷既要你认清现状,那你便休想自欺欺人。便是哭,也给爷睁开眼,清醒的哭!”沉厉的说完,令一手便拉过她肩背,略一用力逼她向后半仰了身子。

  苏倾便只能隔着泪幕,直面属于她的修罗场。

  纵是他们隔得远,纵是他们垂首躬身,纵是他们背对而立,纵是他们之间没有丝毫交流,没有接头接耳,没有窃窃私语,没有指指点点……可苏倾知道,在宋毅在光天化日的室外天地撕裂她衣裳的那刻起,她整个人便已被牢牢钉上了耻辱柱,就算他们既瞎且聋,也能从这修罗场的染血柱上,看见她的羞耻,听见她的狼狈。

  苏倾心底的防线开始层层崩塌。

  但她却没有尖叫,没有怒骂,只是一味的哭着,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日月同悲。

  她不骂了,她不喊了,她也不……抵抗了。

  从来到这个封建社会,从来没有哪一刻,哪一时,如同此刻,如同此时般,令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她所处的地方是敲骨吸髓的吃人社会。

  是她的错,她怎么敢妄想在这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里,铁骨铮铮的挣出个势均力敌来?她不过是个连侍妾都算不上的泄欲工具,有什么筹码跟权力在握的特权阶级对抗?

  别说对抗,于他们而言,哪怕有丝毫丁点诸如此类的想法,都是十恶不赦。因为她的阶级不允许,她的性别不允许。

  出身卑贱的女子,生在这个社会就是场灾难。

  连受后世人景仰的大文豪苏轼,都贵畜贱人拿小妾来换马,她还敢妄想什么呢?

  只要还在这个社会一日,只要还在总督府衙一日,只要她还是奴籍身份一日……她便是卑贱之人。

  不,应该算不上人,是个连个贵点畜生都比不过的物件。

  哀哀的哭声令宋毅有些心烦意乱。

  他以为她那般执拗固执的人,怕是不易就此屈服,少不得会破口大骂,或会拼死反抗一番……却没想到,他似乎是失算了。

  她只这般哭着,既悲且怜,仿佛哭尽半生苍凉。

  她的脸颊贴着石碑,明明那石碑又冷又硬,可她却浑然不察,那般依赖的贴靠着,仿佛是倚着唯一的依靠。

  此刻看她,犹如一只无枝可栖的雏鸟,那般的孤苦无依。

  压下心底的些许烦躁,宋毅沉着脸,掌心按着她肩背继续此间惩罚。既然要给她教训,便没有中止的道理。

  待此间事了,宋毅从她身上起身,面无表情的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物,系扣束带。

  苏倾委顿于地,蜷缩在碑托旁,衣不附体,钗斜鬓乱,浑身发颤。

  宋毅扫她一眼,沉肃的目光划过那蜷缩的微弯的脊骨时,有瞬间的停顿。顷刻后他便转身下了石亭,拂袖大步而去。

  不多时,两个粗使婆子端了衣物匆匆过来,给苏倾大概拾掇一番后,又替她穿戴齐整。

  又过了会,一顶小巧的软轿停靠在石亭前。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搀扶着苏倾上了轿。

  入夜,宋毅问了下那厢的情况。

  福禄不敢含糊,忙事无巨细的将那厢的情况一一道来。

  听得她似乎受不住刺激,回去后又哭又笑,宋毅不由皱了眉。

  “爷莫过担心,听得她院里奴婢说,早些一会就哭累了躺下了,想来应该是无碍了。”

  宋毅沉眸扫过他:“区区一贱婢耳,何值当爷费心?”不等那福禄惊惶出口请罪,又沉声喝叱:“下去。”

  福禄忙躬身退下。

  一脸五日,宋毅都未踏足后院。

  在督府众人都在纷纷猜测,后院里那位作天作地的荷香姑娘是不是就此失宠了时,第六日,他们却惊见大人踏着夜色再次走进了她的院子。

  当真是盛宠不衰啊。众人无不艳羡。

  又有几些嫉羡眼红的,暗下恶意腹诽着,明明已让大人恶了的只怕翻不得身的人物,转眼这会却又让大人回心转意了,也不知是不是用了何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是不是用了何种手段宋毅不知,他能够感知的就是今夜的她与以往不一样了。

  他本以为他今日过来,便是她那厢不再敢张牙舞爪的与他当面对抗,也少不了撂下的几分冷脸子来的,再或者是床第间不让他快活硬要做出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可他却统统都猜错了。

  今夜的她,像个奴婢了。

  宋毅琢磨了好长时间‘像’这个字。的确,以往的她虽自称奴婢,可言行举止姿态,又哪处像个奴婢?饶是旁人如何看她,她皆不管不顾,只秉持着心底的自尊自傲,孤傲自重的犹如只翱翔九天的大雁,不,孤雁。

  可现在的她却真的像个奴婢了。

  现在见着他,不但低眉顺眼的肯过来跪下给他行礼了,而且这床笫间也颇为识趣了,犹如换了个人般。

  侧眸看了眼缠在他颈项间纤细柔软的胳膊,宋毅挑了挑眉,以往这双胳膊可不是搁这的,却是雷打不动的垂在她自个身侧,然后曲着那细弱的手指死命抠着身下被褥,仿佛在受着极大的羞辱。而不是像此刻般,主动缠上他的颈子,颇为顺从的迎合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