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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舅妈并不会因为这是一个坐月子的人的请求而有丝毫的心软,反而连带着四太太一起看不起,“就是因为你们都怕她,才惯得这么些的臭毛病,我看啊,大姐也不用怕她,凡事儿讲理,咱们旗人家没有这样磋磨儿媳妇的规矩。”

  显然二舅妈的怒气已经高涨到一定的阶段了,今儿这个气,是不准备咽下去了。

  她向来极为热心亲戚家里的事情,并且出事极为公正,她自己认为的公正,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那就摔死公正了,这是二舅妈对公正的认识。

  跟一只大公鸡一般的,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门槛,她不管自己丈夫没有来,也不管那四爷这亲爸爸为什么没有来,在二舅妈看来,这都是内部矛盾,大家都是一家子。

  但是到了大姐婆婆那里,她是把大姐当做是自己人的,绝不容忍大姐平白无故受到这样的委屈。

  但是门槛一跨出,就看见一辆小汽车停在门口,二舅妈一手扶着门槛,一只手紧紧的捏着帕子,这样气派的小轿车,无论如何是不能停在她们这样的家庭里面的。

  这样新奇的玩意,这样有钱的玩意,跟旗人家里面,自来不是一个套路的。

  只见车上下来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人,面黑无须,但是长了一个喜庆模样,微微的提着长衫的下摆上台阶,对着二舅妈微微的低着头显示恭敬。

  这不得不让二舅妈很受用,慢慢的抬起来另一条腿跨过门槛,这样好让两只腿都在外面,显得体面。

  她站在台阶上头,一边跟他说话,一边看着车上下来两个小伙计,开始跟掏箱子一样的往外掏东西,大大小小的礼盒子,跟这边的全都不一样。

  这边的礼物盒子,都是一个颜色花样的,大方雅致,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这一些礼物盒子,颜色之多,花样之多,二舅妈犀利的眼光一下子就能分辨的出来格外的用心,当然也格外的名贵。

  “太太,敢问这里是那家吗?”

  老爷子听到外面喧哗,以为是宗山大师来了,紧赶着出来相迎,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上海冯家真的来人了。

  那管家立马前去行礼,很是殷勤,“那老爷子,我们老太太得了信儿,立马让我来走一趟,务必为三小姐庆生洗三,您管我叫刘二便是了。”

  “我们二公子刚得风寒,家里不放心,不然合该是亲自来一趟的,想着等着大好了,再来向您赔罪。”

  “老太太说了,让我来走一趟,我就托个大,给您先赔罪了。”

  说着就是一个跪拜大礼,可见看重,这管家的态度,就是冯家的态度。

  老爷子看了,心里面放下来一半心,还有一半心是提着的。

  他们两家,是有婚约的,只是家里公子小姐年纪都不相配,冯家正儿八经的公子只有两位,一位大公子,比那家大姐儿大的多,跟二姐儿就更不可能了,等到了这二公子,原因为也是没希望了,毕竟那太太多年不生养了,都以为姻亲要断了。

  而且一个远在皇城,一个远在上海,时间长了不联系,婚约的事儿,慢慢地也就作罢了。

  谁能想到,后面还有个痴痴到来的那三小姐呢,那老爷子一合计,他最重面子诚心,无论婚约成不成的,总得跟人家冯家说一声的,趁此机会,要是能成就成,要是不成啊,趁早说开了两不耽误。

  毕竟,能相配的只有冯家二公子了,也就是刚才管家说的得了风寒的那一位,话里话外,是承认这门婚事的。

  老爷子把人扶起来,心里面笑了笑,这冯家,也自来是重诺的。

  第9章 不得不捏着鼻子认的事儿

  多年之间无往来,按理说是不应该,只是当初两家子都是在这一块儿地儿的,祖上交好,是父一辈儿子一辈儿的交情,就是这婚约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祖辈上的往来多不胜数,只是后来冯家祖上大约是有福气一点儿,后来下南洋去了,一去就是许多年,有人说是赔的血本无归,不然为何不荣归故里呢?

  也有人说是赚的满盆满钵的金裸子银裸子,两家的往来自此断了。

  前些年的功夫,上海那边突然来了信儿,托着七拐八拐的亲戚故旧的关系,冯家的找上门来了,两家子这才恢复了关系,只是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老爷子对着二姐儿使眼色,“老四这个混账,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不着调。”

  摔着袖子,到底是不想让冯家的人看笑话,不好发作。

  二姐眼巴巴的在门口看啊看,二舅妈眼巴巴的往老爷子会客的花厅里面看,一个朝外,一个朝内。二舅妈是万万不敢去刺探消息的,脖子累了只能回内眷的屋子里面跟大家说说见识。

  二姐好容易看到拐角那里,先出来一块亮蓝色的布套子,二姐赶紧奔过去,“爸爸,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知道吗,上海冯家来人了呢。”

  那四爷很是配合的讶异一声,“啊,竟是这样,这上海到咱们这里,得多少的路程啊,真不容易。”

  “哎呦,日头大了,我得先去给我的小黄雀喝点水去。”

  二姐急的跺脚,她说这个,是想着说上海离着皇城多远吗?

  是吗?

  啊,闷得心口疼,拉住了那四爷,“我的亲爸爸,老爷子生气了,一直找您去待客呢。”

  “这,这,那你拿着我的小黄雀,先去给它喝点水,要温水啊,别--”

  话没说完,被二姐从后面推着往台阶上走,真真是要急死个大好人了。

  二姐一边给鸟儿倒水,水芋刷洗干净了,又去找温水,看着这杂毛的畜生,是一百个不顺眼,闷得眼泪直流。

  她想着大姐还没来,定是家里的老妪婆作妖磋磨人,看着这杂毛低头啄水,大概是快活了,亮着嗓子来了几声。

  忍不住眼泪就下来了,大姐活的,兴许还没这一个杂毛快活呢,有人伺候着当祖宗一样的,什么烦忧都没有,她的大姐啊,因为错嫁了人,吃多少苦头啊。

  四爷是上得了厅堂的人,无论是多着急的事儿,回房换衣服去,见客有见客的衣裳,换了新衣裳,总得要擦一把脸净一下面吧。

  于是茶过三巡,刘管家家里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哥哥是刘大管家,在冯家都是极为体面的人,冯家家大业大,刘大主外,刘二主内。

  全因着他心思细腻而且可人,善于揣摩心意,他前后看着那家老爷子的神情面貌,是个能主事的人。

  “经年不见,合该是要亲自去一趟的,早些年冯大哥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