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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2)


  “妹子你别哭了,等这事儿风头过过就一切都好了,你看皇后娘娘也没处置咱们昕然不是,定也是知晓昕然是冤枉的...”刘氏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勉强,“等这阵风头一过,我就...”

  她本来想说就叫我家修哥儿娶了昕然,可转念一想自己家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昕然如今又落了个这名声,如果真进了自家家门岂不是对明修前途有碍吗?

  这么想着她又默默把这话给吞了回去。

  容姨妈虽然性子好,却也是个通透的,瞧见姐姐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姐姐想的是什么。她抹了抹眼泪,突然说道:“我这做妹妹还有一件事儿想嘱托姐姐。”

  刘氏心虚地问:“什么事,妹妹说就是。”

  “我家然姐儿这情况姐姐也看到了,我实在是不放心她,这孩子心地好,有什么也从来只是闷到心里不说,”容姨妈继续擦着眼睛说,“我担心她出事,可她又不让我守着,家里的那群姨娘生的女孩儿都不是什么好的,我也不放心。你能不能叫你家的一个姐儿过来陪陪昕然,也好让我放心些。”

  刘氏一听是这个心底立马放心了不少,可转念又一想画蕊也马上就该想着说亲事了,这种时候来瑞贤侯府住岂不又是染了一身骚?想到这个她又犹豫起来。

  容姨妈最是了解自家姐姐不过,见着姐姐的神情又立马补充道:“几个姐儿也该说亲事了,自然也不得这闲工夫,就让你家最小的那个棠姐儿来吧,这孩子不大说话,昕然现在也要不得吵闹,正好静静地陪着昕然。”

  刘氏一听立马心头一喜,一个小小的庶女送到哪里又谁人会在意,别说只是让沈画棠来陪然姐儿,便是把她送来给鹤哥儿做妾她都是不带犹豫的。她立马答应说:“妹妹放心,我回去就把我家棠姐儿给送来。”

  容姨妈脸色依旧哀戚,只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而刘氏回了府就把沈画棠给叫了去。

  沈画棠看见刘氏一脸哀色便心里一咯噔,心里琢磨着她将自己叫来所为何事。

  刘氏眉梢眼角都透着股子哀色,轻咳两声说:“棠姐儿啊,你姨妈那里出了点事。”

  第23章 .心结

  沈画棠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仍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刘氏简单地将情况给她概述了一下,沈画棠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经过。

  刘氏也不管她到底听没听明白,便独断地宣布自己的决定:“现在立即送你去你姨妈家,你好生陪着然姐儿,你快去收拾一下吧,东西也不用带多,瑞贤侯府里都有。”

  沈画棠听着刘氏语气里的不耐,也不敢多耽搁,回去匆匆跟沈画芷道了个别,嘱咐妙语和秋水将东西草草收拾了一番。刘氏只准备了一辆小小的马车,好似生怕别人知晓一样,将沈画棠匆忙送去了瑞贤侯府。

  明明昨日还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如今却像是唯恐惹上什么祸患非议一样,连将她送去容家都偷偷摸摸的。沈画棠不由得感慨刘氏真是个性子薄凉,只念己利的自私人。

  “瑞贤侯府出了这档子事,倒是想起来咱们姑娘了。”秋水有些不满地嘀咕,“平常什么好事也没见想起来过咱们。”

  “太太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妙语压低声音说道,“定是舍不得她亲生闺女,生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叫咱们姑娘来的。”

  “这也不见得是坏事情,”沈画棠笑道,“姨妈是个性子好的,总比在太太眼皮子底下过活容易些。”

  秋水撇撇嘴,突然眼睛亮了起来:“这样岂不是可以和容少爷近距离接触了?”

  沈画棠横了她一眼:“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这过去就是去陪表姑娘的而已。”

  秋水恹恹地“嗯”了一声,马车就停了下来,竟是已到了瑞贤侯府。

  瑞贤侯府此时正颓然着,因此也只派了一个婆子将沈画棠迎了进去。虽然近来已大不如往昔,但瑞贤侯府毕竟是百年世家,府里的布置什么的都要比沈府富丽堂皇许多。沈画棠带着秋水妙语跟着那俩婆子走过精巧的长廊,突然一道修长的身影步履匆匆地与她们相对着走来。

  他们彼此擦身而过时都是一惊,容云鹤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轻灵身影:“六妹妹?”

  沈画棠不由得退后了一步,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表哥。”

  容云鹤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未说。眼神复杂地看了沈画棠一眼继续大步朝外走去。

  沈画棠也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目不斜视地对那婆子一笑:“请继续带路吧。”

  ......

  帝京的冬日总显得格外的冷,尤其是第一场大雪来的时候,纷纷坠坠的雪花翩翩湮没荒芜的地面,累累地压在秃秃的枝头上,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冬日光景。

  沈画棠穿着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小袄,将手中的油伞合上立在门边,搓搓冻得通红的小手走进燃着暖炉的屋子:“这天儿可真冷啊。”

  容昕然盖着厚厚的锦被坐在床榻上,看见沈画棠进来不由得对之一笑:“是啊,这么冷你还过来了。”

  “姨妈特意嘱着我盯着你喝药,我不能玩忽职守啊。”沈画棠冲温昕然眨眨眼说。

  容昕然被她逗得一笑,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些红润来:“快坐下围着炉子烤烤暖吧。”

  沈画棠点点头,靠着容昕然的床榻坐了下来。

  容昕然自从那事过后就一病不起,后来终于肯开门,由着沈画棠劝了她几次渐渐才好了些。容姨妈哭得眼睛都肿了,后来见女儿终于肯吃东西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无论如何都不让沈画棠走了,留着她在容家住到现在。

  沈画棠在容家倒也过得轻松自在,当即也不推脱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来和容昕然说说话,开导开导她。容昕然虽然还是病着,可状况已较之前好了许多,容姨妈更是不敢叫画棠走,平日待她倒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无二。

  沈画棠也隐隐听说了最近容家并不太平,自从容昕然一出事,容姨丈的仕途也处处不平坦,已经接连被上司训斥好几回了,而且瞧着应该是皇上授意的模样。

  也是,容昕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容家定也脱不得干系。

  容昕然大概也是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因此内心总是忧忧的,迟迟病着不肯好。

  “你瞧瞧你,短短一月都瘦了多少了,”沈画棠责怪容昕然说,“你若这样来折腾自己的身子可不成。”

  “我知道,”容昕然苦笑道,“我知道这事儿多想也无益,可就是过不去这个坎。”

  “等过段时间一切就都好了,”沈画棠轻叹一声说,“你看我那大姐姐虽然封了贵人,可那日子过得也不甚是如意,前几日三姐姐还给我捎信,说太太为了帮大姐姐在宫中打点,连当初舍不得动的嫁妆都扔出去不少。”

  容昕然轻轻一笑:“我知道是这个理,原本进宫也不是我真心实意想着的,只不过因我出了事就连累了我家,我心里过意不去。”

  “这怎能怪你,你原也是被连累的呀,”沈画棠握住容昕然的手说,“既然命里该有此劫,过去了才能逢凶化吉啊。你想想那何家小姐既然要陷害你,本来你也不可能猜到,仔细想想幸好这事儿发生得算早,若你们一起进了宫她再陷害于你,那到时候可不就是小罪名了。”

  容昕然点点头,有些疲累地一笑:“那何家小姐是个有心机的,我确实不是对手,我听说她封了美人了,而且很得宠爱。”

  “愈是宠爱愈是像走在刀尖上一样需步步小心,在宫里过活不就是这个道理吗?”沈画棠轻轻一笑说道,“依我看,姐姐的性子倒也不适合在宫里待着,还不如日后安安稳稳地嫁个好夫君,享受着画眉描柳的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