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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2 / 2)

  伤口不算严重,没挨缝针,但是伤在手背也够麻烦,做什么都不方便。

  回去的公车上,手机提示音响了,是蒙仁峰的直播开始了。

  这次的主角不是蒙仁峰,而是陆月歌。

  农子剑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紧盯着屏幕里的人。

  还是用手机拍摄的,那边天气好像不是很好,远处山边的天空黑云沉沉,只有树顶的树叶才微微摆动,看来是大雨前的宁静。

  农子剑不禁皱眉,都快下雨了怎么还在外面。

  “看来是准备要下雨了。”陆月歌看了一眼镜头说道,他和都乌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近景是一条河沟,远景是崇山峻岭。

  他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身后背了一个竹筐,脸上有点泥土,他手心托着一只肉呼呼的浅黄色虫子,和一把像韭菜一样的野菜,“我现在准备去那边山里,找这种雨天才会现出踪迹的虫子,然后拿回去和这些野葱花做一道菜。”

  镜头晃动了起来,陆月歌几步跨到河沟边,河沟约有七八米宽,他走到河边一棵大榕树下,榕树树冠茂密,一片片绿叶挨挨挤挤的,小半部分的枝丫都伸到了河面上方,上面有不少鸟类飞来飞去。

  “河水里蚂蟥太多,我就不游过去了,”陆月歌把手机靠近河沟边的水草,几只细长的蚂蟥正在水里游来游去。

  然后他把手机定住,去旁边割了一些长长的藤条,用力扯了扯展示藤条的韧性,“这些藤条看着不粗,实际上非常坚韧,用几根编成一股,完全可以承受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把藤条上的叶子一把捋去,然后再绑辫子一般,将几根藤条编成一股,一条十多米长的绳子就做好了。

  农子剑贪婪地看着手机里的人,他是属于那片广阔天地的精灵,自由自在,不受世俗约束,却说愿意为自己留在钢铁森森的都市,自己何德何能。

  只是在屏幕里看到陆月歌,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激荡。

  我好想你……

  陆月歌再把镜头对准大榕树,他把做好的绳子绕城一捆挂在肩膀上,然后几下灵活地爬到树上,找了一个合适的树枝位置把绳子绑好,“我们栓牛马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绑法,受力越大就越紧,很安全。”

  “绳子已经绑好了,等下我就借助这根绳子荡过去,这样衣服就不会弄湿了,也不会被水里的蚂蟥叮。”陆月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他把都乌放进背筐里,然后把背筐背了起来,他握着拍摄杆和藤条,后退几米到岸边的高地上,“都乌,抓好了!”然后手脚攀住藤条,借助惯性迎风荡过几米宽的河面,最后安全落地。

  这样荡过河面看着简单,实则不然,若是力度没把握好,很容易荡到半空进退不得,那是很危险的。

  这对陆月歌来说非常简单,荡过去的过程中,他还能拿着手机录下这一过程。

  陆月歌简单讲解了一下,然后把藤条和地上的茅草系在一起,“先这样系在这里,等下回来还能用到。”

  他继续往山下的密林走,镜头里的风景随着他的步伐快速略过,越近山下,凌乱的巨石越多,他和都乌大步从巨石上跨过,遇到什么奇异的草木花朵还会停下来介绍一下。

  他步伐很快,手持的手机也很稳,所以整个视频毫不拖沓。

  山边的乌云密布,还不时伴随着轰隆的滚雷声,山雨欲来。

  天空下起了细密的雨,陆月歌背着竹筐跨到一块大石头上,他一弯腰,怀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石头边缘,然后又弹到了石壁下。

  农子剑心头猛地一跳,他看得很清楚,从陆月歌怀里掉下来的东西,是他大一时送给陆月歌的手机,手机膜是他亲手贴的,哆啦a梦的手机壳是两人一起选的,原来他还在一直用着……

  没等他多想,视频里的陆月歌说了一句“手机掉了”,然后想下去捡,却突然脚下一滑,镜头一阵急速晃动,接着就暗下去了,只听到了一阵狗吠声。

  农子剑的心提了起来,他没摔到哪里吧。

  在山里经常磕磕碰碰的,陆月歌摔过很多次,但都是很快就爬起来了,这次却有些久,屏幕上滚动着一大片担心的话语,过了好一会,视频才又亮了起来,只见陆月歌躺在一片乱石之间,乌黑的长发散在石块上,下面隐约是一片刺目惊心的红。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皱眉笑道,“没事,这石头太滑了,有点晕……”视频又闪了几下,他摸着后脑勺说道,“不好意思,手机可能坏了,下次再见吧……”

  然后视频就彻底黑了。

  那是血吗?那么多尖锐的乱石,要是扎到了脑袋……

  农子剑连坐过站了都不知道。

  他又想起了在巷子里那次,陆月歌为了护着他而被人刺伤,也是那么多血,温热刺目,怎么捂都捂不住……

  还有他被人绑走的那次,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有没有被伤害,两夜一天,他是怎么才逃出来的……

  农子剑全身发冷,太用力握紧了手,纱布又被染红了。

  陆月歌的电话打不通,农子剑心急得不行,打给蒙仁峰也无法接通,再打给鄢烈,鄢烈有点莫名其妙,视频他看过了,他觉得那些红应该不是血液,六月的手机都摔坏了,肯定接不了你的电话啦,就算真的是摔到了,应该也不是严重的伤吧……

  子剑这家伙,怎么担心得一幅对方快不行了的样子?

  他只得打电话问了寨子里的亲戚,亲戚说有空就上山帮看看。

  农子剑一个晚上没睡好,迷迷糊糊睡着了,却梦到陆月歌满头是血,眼睛紧闭,怎么叫都叫不醒。

  浑身冷汗醒来,才五点多。他在床上发呆了几分钟,然后开灯起床,倒了杯冷水咕嘟咕嘟喝掉。

  窝在床尾的黑猫被吵醒,它半眯着眼睛张开嘴、拉长身体伸了个懒腰,然后跳下床踱步走到农子剑脚边。

  农子剑没注意,抬脚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它的头,坏脾气的黑猫厉声喵了一声,跳到桌子上,把桌上的杯子和手办都扫到了地上。

  玻璃杯碎了一地,农子剑无奈地蹲下-身,把碎片捡到垃圾桶里,目光无意识往矮柜缝隙看去,他顿住了。

  陆月歌送给他、却被他搞丢了的衔尾蛇银镯,在矮柜缝隙里闪着微弱的光芒。

  这张中式矮柜中间是双开门立柜,两边镂空,上面摆着他的专业书籍,汽车模型,乱七八糟的杂物……泛着银光的镯子就嵌在立柜侧边的缝隙里。